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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王公公的话,所有人如蒙大赦,纷纷站起。许多人免不了偷偷侧目去看这两个差役,心里面对这两个差役很是不以为然,尤其是那内府主事张琴和帐房蒋坤,几乎是用嘲弄和奚落的目光打量徐谦父子。

县衙里的差役虽然在寻常百姓可以耀武扬威,可是在王公公府上的这些高级主事、帐房、清客们眼里,这父子不过是贱役而已,根本上不得台面,也不知是王公公怎么想的,就算缉贼,让护卫们去做就是,何必要请几个贱役来?

徐谦感觉到这厅中的人对他不善的眼神,倒也不在意。

徐昌是老吏,面对这样的情况更加熟稔,他朝王公公作揖,道:“公公,这字幅既是昨夜失窃,公公府上戒备森严,寻常的蟊贼自然排除在外,小人觉得,这定是家贼所为。”

王公公舒服地坐在了他的梨木太师椅上,板着脸道:“既是家贼,又当如何查起?”

徐昌道:“这也容易,能出入这里的行窃的,在府中肯定有一些地位,只要把大家聚集在这里,然后小人到他们的卧房一一搜查便是,说不定窃贼百密一疏,就露出了马脚。”

王公公打量着堂下这些人,冷漠地道:“这倒是个办法,果然是个吃公门饭的,人都已经聚集在这里了,你们下去一一搜查吧。”

徐昌连忙道了一声遵命,朝徐谦使了个眼色,便飞快去了。

见徐家父子走了,王公公好整以暇起来,慢吞吞地拿起桌几上的茶盏吃了一口,冷冷的看着众人:“这画是谁偷了去的,最好老老实实交代,要是真被公差查出来,到时候可就别怪咱家翻脸无情了,咱家给你们一次机会,不要不识抬举。”

花厅里鸦雀无声,谁也不敢做声,只听到些许的呼吸。

王公公见无人应答,也就哂然一笑,似乎不以为意的重新靠在椅上,手指打着节拍。

其实王公公心里何尝不紧张,那姓徐的小子只说按着他说的做就一定能把字幅找回来,可是说是这般说,王公公虽然姑且信他,只是涉及到自身,心里难以平静。

他心里甚至在隐隐猜测着这一对父子到底能弄出什么花样,又是藏宝图,又是要搜查所有人的房间,难道他们以为,真正盗窃了真迹的窃贼会把字幅藏在自己卧房里?

王公公什么世面没有见过?他相信,窃走他字幅的人绝不是寻常的蟊贼,这种人心思缜密,想靠搜查卧房来找回真迹,简直就是笑话。

他不动声色,心里却在冷笑:“但愿这姓徐的小子不是只有这三脚猫的功夫,如若不然,咱家找不到字幅,今日就先收拾了他。”

十几个卧室要搜查需要费一些功夫,足足用去了半个时辰,两个公差终于回来了。

大家忍不住去看这一对公差,见徐昌和徐谦二人都是一副喜色,有人心里忍不住想:莫不是真查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