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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这种特务头子既然肯自己见面,只怕自己所有底细都已经被人家摸透了,徐谦也不隐瞒,道:“是有些争议,不过这种事很是常见,所以……”

黄锦道:“提学桂萼,此人嘛,连咱家都摸不透他,他点了你为院试第一,自也有他的道理,你的文章,咱家已经叫人去抄录一份了,咱家作为你的长辈,倒是想看看你的文章如何。”

黄锦要看徐谦的文章,倒是没有出乎徐谦预料之外,眼下杭州城里最大的事就是院试放榜,紧接着又惹来了杭州名士与自己这狂生的争议,而争议的目的无非就是考试的那篇文章而已,作为一个东厂,便是菜市的今年的菜价值几何都要搜集,这篇文章,自然要看看到底猫腻出在哪里。

不过黄锦当着徐谦的面说要看这篇文章,倒是很有开诚布公的意思,徐谦心里想:“但愿你看得懂八股文章,若是真看懂了,保准吓你一跳。”

正说着,外头有人禀报,道:“公公,徐公子的文章已经抄录来了。”

黄锦哈哈一笑,道:“正是说曹操,曹操便到,来,呈上来罢。”

文章落在了黄锦的手里,黄锦面带微笑,慢悠悠地道:“咱家在内书堂里读书的时候,对八股倒是略知一二,只是这八股文章弯弯绕绕,却总是作不出,越是如此,就越是佩服你们这些读书人,这八股文不但能作,还要作得好作得精,这却是不容易的。”

他又夸奖道:“你这破题很有些意思,难怪能名列第一……”他看到破题的时候,似乎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什么,双眉微微皱起来,等看到第三股时,他的浑身巨震,很快就捕捉到了院试里的政治意味。

黄锦一边看,一边笑呵呵地问:“这文章,可是徐公子写的?”

徐谦心里想:“这是废话,什么时候大明朝考试还可以请枪手了?”口里却道:“正是。”

黄锦眼睛眯起来,朝徐谦嘿嘿一笑,道:“这篇文章,都是徐公子的肺腑之词?”

徐谦想了想,道:“学生只是代圣人立言而已。”

黄锦先是愕然,随即大喜,拍案笑道:“不错,不错,是代人立言,圣人讲仁孝的嘛,孝在仁先,德在仁后,圣人的话自是字字珠玑,令后世之人受益匪浅。”

徐谦心里不禁有些捏把汗,方才的几句对谈还真有些危险,黄锦问他是不是他的肺腑之辞,徐谦若说这是自己的意思,固然黄锦和黄锦背后的人心里高兴,可是这事要是被人听去,只怕有人非要把自己往死里整了,于是徐谦便把圣人搬了出来,这不是他心中所想,而是圣人心中所想,这是圣人的意思,徐谦身为儒家子弟,想圣人之所想,这是理所应当。

至于圣人怎么想,就算别人不高兴,对徐谦提出反驳,那也是学术上的问题,徐谦最怕的就是有人用拳头解决问题,若只是跟他讨论学术,他倒是一点都不担心。

再者,方才黄锦问出那句话的意思里未必没有试探徐谦的意思,以这黄锦的心机,想必不相信徐谦会写出这种深得他背后之人心思的文章来,那么是谁让徐谦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