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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始至终,徐谦觉得李时有两点可疑之处,其一是他和自己关起门来说的那一番话,其二就是今天反抗毛纪。

这个人,到底是什么目的?

徐谦看了李时一眼,一边与李时往待诏房走去,一边试探地向李时道:“李大人……”

他话说到一半,李时微微一笑,道:“你是想问老夫为何要助你一臂之力是吗?毛纪此人睚眦必报,今日老夫得罪了他,将来只怕这前程定是黯然无光了,是吗?”

徐谦点头。

李时哈哈一笑,正气凛然地道:“你看错老夫了,你真以为老夫为了前程可以连廉耻都不要?哈……老夫读的是圣人之书,圣人教诲,老夫不敢相忘,若是因为说了一句实话就惹来这无妄之灾,惹来毛纪所忌,那么……不妨就放马过来,老夫不怕!”

一番正义凛然的话使得李时身上像是镀了一层金,整个人都变得神圣起来。

徐谦不由呆了一下,心里想,莫非是我看错了他?这位李大人居然是个好人?

徐谦在心里琢磨的时候用了居然两个字,显然是自己的把握实在不大,为官之人若是都像李时这样,只怕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这家伙还能混到现在,似乎混得还算不错,可见腹黑二字定是不少,一个这样的人立起这么大一座牌坊,徐谦若是真信,那才是见鬼了。

可若不是因为如此,又是为什么呢?

徐谦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既然想不通,那么只能不去想,对他来说,明日的廷议才是大事,至于这李时是好是坏,是大明朝稀罕的‘正直’人士还是个王八蛋,似乎都和他没有多少关系。

他嘻嘻哈哈地奉承了李时几句,无非是说:“大人所为实在令下官佩服。”

李时自然心满意足,二人回到待诏房,便各自做事去了。

只是李时这么一下,实在让毛纪气得不轻,他原本是希望买个保险,索性剥除掉徐谦在廷议中的发言权,可哪里想到半途被李时坑了。想那李时平日里对他低眉顺眼,半天蹦不出个屁来的样子,毛纪就觉得既可恶又义愤填膺,这个人……怎么能坏到这个地步!最重要的是,此人以前对自己那般谄媚,怎么今日就变了一个嘴脸?

他也想不通,不过他和徐谦不同,徐谦想不通就不会去想,可是毛纪想不通,那就打算动手了。

要动手就必须通过吏部,想法子把李时调到南京去,而要经过吏部终究绕不开杨廷和,他见杨廷和默不作声,冷笑连连地道:“杨公,想不到连李时也被人收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