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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后,他又向众人致礼,然后才让随从驾车缓缓驶离河东王龙门别业。

此时已经到了夜中,深秋之际、天地之间满是幽寒。这个时候,神都城门早已经关闭,宋之问当然回不了城。

他今日出城,本来是寄居在夏官尚书武三思城外别业中,此时奴仆自然驾车往武三思别业行去。宋之问于车上察觉到路线方向后,举手说道:“不必再扰武尚书,就近寻一村舍短居半夜。”

此夜他颜面大损,自觉得不能胜任武家托付的后事,心里已经决定推辞掉此事,以免日后面对河东王再遭更严重的羞辱。

其实就算宋之问此夜赶去武三思别业,也并没有主人接待。早在王府夜宴行至半途的时候,武三思探知宴会细节,便已经兴冲冲返回了神都城中。

“少王自作邪调,蛊惑畿内豪侠浪少,又作满席重货堆陈,利诱世道才流。非无异图,岂有妄行!行迹种种若不严禁,人心怕要仍系唐家!”

武三思趁夜疾行,跨过天津桥直入禁中,找到他们武家在禁中居事众人,一脸严肃地说道。

第0215章 优才如此,孰能不爱

午后定鼎门外骚乱,阵仗闹得很大,消息也早已经传回禁中。

此时听武三思这么说,金吾卫将军武懿宗也不乏忧色道:“这个少王,实在很有沽名钓誉的邪能。定鼎门外亵戏,言是公主殿下铺设,但之后少王府中仗身高歌招引,竟有万数追从,可见绝不是偶然游戏,必然蓄谋已久!”

武懿宗话音刚落,武攸宁便皱起了眉头,沉声道:“闾里侠众最尚躁闹,少王才誉有目所见,你不知人之才高,不要妄论人之能为。公主殿下乃神皇至爱亲徒,妇流闲居,偶作游戏,能有什么阴谋久蓄!”

武攸宁开口反驳,也不是为了少王开脱,纯是看不惯武懿宗小人戚戚的拎不清,太平公主将要降嫁他的弟弟武攸暨,怎么能容忍武懿宗言指公主。

“我又不是说公主必然与谋,只是这件事……”

武懿宗还要张口争辩,武承嗣已经有些不耐烦的举手打断其人的话,转而一脸沉思道:“这二者都是神皇陛下看重的亲徒,既然没有酿成风波,也就不必再作追究,眼下仍是龙门典礼为重。”

“可是少王厚币搏宠,满堂宾客广有时望著流,珍宝挥洒,岂是寻常酬应的雅戏!”

武三思所以入城,也是经过一番思虑,此际皱眉说道:“阿兄只道少王不可虑,可是这个小子仗恃神皇陛下恩信,上弄典礼仪轨,中则广邀人望,更能鼓噪闾里寒庶闲众,遍数朝野,几有此类?神皇陛下或还恩及庶孙,予其包容,但他终究也是、唉,我可笃言,若再加以纵容,此子必成我家心腹之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