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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监署这里民情激扬,李潼真是不敢再撩拨,于是只能将事情放在社监署中进行,不再向民众公开,务求一个买卖公平,留契约以为后证。

但民众们智慧也是不容小觑的,既然热情已经被激发出来,总是要寻找一个途径进行宣泄。

两市风波刚刚过去没有几日,突然又有十几驾香车驶入市里,即至市监署门前,车上便行下多名明艳动人的女子,俱为平康坊风月翘楚。

带队女子入前娇声道:“雍王殿下辞才冠世,平康坊馆居女子多盗曲辞卖唱谋利,今知殿下为物所困,娼伎虽贱,但也沐于王教。此前盗窃所得,今日并归原主!”

女子话音刚落,便有众多随从将载满钱绢的箱笼向市监署官廨内搬抬,很快便在官廨前庭聚起了满满一堆。

市中自有看客得观这一幕,顿时便赞声不绝于耳,更有人入前凑兴,解下身上钱袋便向前抛去,并大声道:“囊中羞涩,唯此三百余钱,欲买雍王殿下《少年行》一歌,不知哪位大家,肯于赠唱?”

“五陵年少金市东……”

其人话音刚落,即有伶人引吭作歌,一边歌唱着一边轻盈入前,弯腰拿起那一钱袋,随手抛入仍向市监署搬抬的箱笼中,并对买唱者颔首示意。

第0697章 治漕称善,前惟耀卿

“平康坊优伶各捐私奁,并于两市街面作唱数日,两市市监合聚钱款计三十三万缗……”

戴枷多日的冯昌嗣仍然脖颈红肿未消,手捧两市递交的籍册认真汇报道。

李潼一身燕居时服,两肘支案揉着眉心,旁边杨丽则微笑道:“殿下辞令壮才,举世皆知,锦绣篇章,岂千金能够典得。曲社成立多时,但仍然难洗早年所积的靡靡之气,正逢此时、恰借此事,也是宣扬一下曲社的义旨,洗脱一些风月秽名。殿下治事以博大,总不会因娼伶低贱,就毁弃这一份义举吧?”

“辛苦娘子了。”

李潼闻言后,抬眼望向杨丽点头说道。他自知平康伎这一番行为,是他家娘子在背后谋划。

听到殿下这么说,杨丽笑容更盛,入前奉茗并低声道:“殿下思虑深远,妾也不能窥尽。但长安民义旺盛,群情炽热,总该有处倾诉。殿下或恐民情喧嚣,或有失控之虞,妾一点拙计不登雅堂,只盼能稍作分忧。有了这一笔进项,樱桃园能不能不作变卖?”

李潼听到这话,又见杨丽一副楚楚可怜状,不免有些奇怪道:“谁说要卖樱桃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