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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甚至不需要大唐再得寸进尺的提出要求,作为噶尔家代表的赞婆便主动提了出来。或许赞婆一人尚不足以代表整个噶尔家族,但这起码也表明在如此沉重的形势压迫之下,噶尔家的核心人物的确也已经有了附向大唐的切实想法。

在这样的情势下,大唐不再只满足于对青海的收复,而是有了更进一步的需求,这自然也是正常的转变。

所以李潼即刻便命人将相关计划抄送枢密院,而他自己也移步政事堂,与直堂宰相们进行所涉范围更加广阔的讨论。

枢密院中,当圣人敕令送达时,张仁愿也无作隐瞒,略览一番后便直接传示给了赞婆。

赞婆在看完之后,倒无心感慨大唐圣人决断之快、这么短时间内甚至都拟定出一个具体的章程出来,唯书令中所涉几个位置节点,全都拥有着极强的战略价值,一旦真的执行下来,必然会对青海整体的攻防形势都带来极大的转变。

尽管心里也明白这种驱虎吞狼的计略实在是太险恶,一着不慎便有可能使噶尔家族陷入更加凶险的处境中,但在经过一番权衡之后,他还是写下了自己的姓名。饮鸩止渴看似愚不可及,可当人真正陷入五内俱焚的饥渴中时,又哪里会有什么完全有益无害的周详计议?

第0909章 元振镇边,色亦有道

时间进入八月,陇上已经是秋风飒飒,特别是朝夕时分,气候已经变得明显寒冷起来。

黎明时分,天际还未有鱼白亮起,衙堂前的晨鼓已经被咚咚敲响,宣告着一天的开始。

“该死!”

寝室帷幄中,仍在睡梦中的郭元振梦呓般的咒骂一声,翻个身用衾被将头颅都紧紧裹起,但这仍不足以将那晨鼓声完全隔绝,直至鼓声二通已经响起,他才陡地在床上坐直,甩了甩仍然有些昏沉的脑袋,看了一眼窗纸上透出的篝火光芒,恶狠狠的低骂一声:“早晚拆了这破鼓,真是扰人清梦!”

口中这么咒骂着,但他还是扶榻起身,自有侍员入前奉上内外衣饰,有条不紊的为其穿戴起来。

镇守边疆自不同于内陆为官,无论是日常起居还是职内事务都要辛苦得多,但也并非完全没有乐趣。譬如室内侍奉的这几名婢女,便一个个秀色可餐、充满了异域的风情。

随着大唐对陇边的经营越发深入,特别是在将吐蕃的势力压制到赤岭以西之后,再加上国中商贸的兴起,周边诸胡对大唐的依附度便越来越高,体现最为直接就是对诸胡各种事物征调力度的加强。

作为劳动力的壮丁、生育资源的妇女,以及各种牛马杂类与耕牧产出,这些资源都在地方军政官员的调度范围之内。

当然,相对于此前强权于此方的吐蕃,大唐的调度手段还是稍显柔和的。倒不是说大唐要比吐蕃人更加的仁慈,毕竟在这中古世纪,能够成为区域中的霸主,本身便与仁慈并不沾边。双方统治的差别,主要还在于各自制度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