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苏负气道:“为什么赶我走,难道我不能留下来么?”

“可是,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啊,你忘了,我们都已是过世之人么……”

谢苏骤然一惊,冷汗簌簌而下。

“你有学生尚未成人,有师长尚在人世,有下半生需度,多少事要做,莫非你现在就要留下么?”

这句话真如一瓢冰雪凉水自头上直浇下来,谢苏忽然醒悟,想到自己这些时日无所作为,颓然度日,怎对得起面前这些逝去的亲友!

他深行一礼,“你们说的是,我去了。”

……

一轮红日当空,介花弧看看膝上依然昏睡不醒的谢苏,摇摇头,心道这求醉还真是厉害。

他一晚未睡,膝头也被谢苏压得发麻,刚动了一下,却觉谢苏也动了,一双琉璃火一般的清郁眸子正看着他,“介堡主,我无事,兰亭可好么?”

这句话已尽复谢苏往日清明,介花弧心中一喜,“谢先生。”伸手将他扶起。

天气高爽,碧空湛蓝如镜,黄花满地,摇曳不已。原来二人回来之时,恰赶上了这西域晚夏的最后一番风景。

回首青山横,不见居人只见城。谁似临平山上塔,亭亭,迎客西来送客行。

归路晚风清,一枕初寒梦不成。今夜明月斜照处,荧荧,若无情处终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