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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铁的声音,依旧连绵不绝地传来。

终于在夜晚,一声雷鸣,震动四野,瓢泼大雨全无预兆地骤然洒落,不给人以任何喘息的空间。几乎是一眨眼的时间,殷浮白的衣衫便已淋了个透湿。

雨声如击金鼓,激荡在这废弃已久的古老城池之中。

——咚咚咚;

——咚咚咚;

——出征的兵士已不在;

——千乘的将军已不在;

——曾繁华如半个京城的梁鱼务已不在;

——曾游人如织的碧明池也已不在。

暴雨如织,笼罩四野,在这铺天盖地的大雨下,一切事物都无所遁形,碧明池、梁鱼务、空城、天际,没有什么能够避开大雨的锋芒。大雨洒遍了梁鱼务中每一个角落,一切都被打得透湿。高的树,低的草,冷的水,热的人,只要你在雨中,便避不过去。

这世间有没有一种剑法,能如同这大雨一般,无隙不入,笼罩八方?

这世间有没有一种剑法,能如同这大雨一样,其速如风,顷刻难避?

殷浮白怔怔在大雨中立了半晌,忽然间心有所悟,一跃而起,合着雨声舞起剑来。那剑光如水笼罩四方,竟与这大雨紧密相合,全无区别。

夜色深重如墨,间或一道闪电劈下,映衬着大雨中这一个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的少年身影。

一滴雨水自剑尖滚落,殷浮白盯着那滴雨珠,忽地朗声而笑。

次日清晨,风住雨息。尽管经一夜风雨摧残,许多花苞被打落水面,仍有大片白莲一夕而开,恍然之间,如若大片深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