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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若雪点头道:“正是。”徐萧一愣,道:“那万里还在么?”诗若雪道:“四侠剑现在只剩下家父。小女子这回出来,也是为了找家父,本来也担心家父安危,但通过云尘得知了家父尚好的消息。”徐萧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诗若雪便将白家一事说了出来,徐萧沉着脸听完,气得伸掌重重一拍地上,这地面闷声一响,赫然裂出一条缝来,徐萧怒道:“逆徒!要不是我现在双腿残疾,定然要亲自出来清理门派!”

陈佩之道:“雁北天多行不义必自毙,何况大哥也一定会报杀父之仇的。”徐萧摆了摆手,长叹道:“我是没想到雁北天竟然学了天钟神功,这一来武林上必然又有一场浩劫。”诗若雪两人对望一眼,徐萧道:“若是剑儿找到那人,那还好说。”陈佩之不禁问道:“那人是谁?”

徐萧摇头道:“没什么,一切都是不定数。说不得。”他望着陈佩之两人,摇头道:“要想胜过这两人不容易,要是我双腿没事,替你们打发他们绰绰有余。”陈佩之叩头道:“晚辈还未谢过前辈救命之恩。”徐萧伸手一扶,道:“这你头不必磕了,磕了也是白磕。你的命还未救回来,过不得多久寒气发作你照样归西。”

陈佩之一愣,他只道自己醒来,生命算是保住了,却没想到徐萧并未救得了他。眼中一闪失望神色,随即道:“晚辈中了玄冰掌,自知也命不久矣,还劳前辈为晚辈续命,这个头,也该当磕!”

徐萧道:“也罢。你临死之前还有什么愿望?看看老道能否帮你实现?”陈佩之想到自己家仇未报,暗暗长叹,道:“晚辈希望前辈能够救诗姑娘脱险。”诗若雪嘴唇微微张开,却没有再说什么,陈佩之对诗若雪道:“诗姑娘,我也有个不情之请。”诗若雪微微啊了声,道:“是什么?”

陈佩之道:“诗姑娘你若是能够脱险,希望你能够告诉大哥,徐前辈只怕是出不了谷,我大哥他一生孤苦伶仃,希望诗姑娘告诉大哥,好让他和徐前辈团聚。而晴儿,我希望诗姑娘能够原谅她。”他因为知道诗若雪心系白钰,这会儿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怕是赶不及追上张天凤。因此害怕诗若雪出谷后一个人直接去找白钰,毕竟两人被人追杀出来,而司徒玉还落在百毒神教手中,这么一回只怕又要耽搁不少的时间,所以希望诗若雪能够去找云剑,通知他一声。他父亲被杀,陈康也死了,这世上至亲之人也只剩下云剑。虽然他暗中都和云剑比较,那也是想超越他,不过此时自己已是将死之人,唯一牵挂的,也只有云剑。

诗若雪点头道:“我知道了。钰儿这孩子自有天命,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陈佩之欣慰一笑,他也已感到自己体内的天寒真气又开始隐隐发作,陈佩之临死之前,也不再娇作,面色平静地望着诗若雪,诗若雪心中暗叹一声,轻轻别过头去。徐萧看着两人,不禁一阵感慨,对陈佩之道:“老道没办法为你完成心愿。”

陈佩之惊道:“为什么?”他是怕徐萧出尔反尔,徐萧叹道:“老道落个残疾之身,吓走他们两人倒是可以,但若是真正交手,我吃了双腿的亏,久战下来只怕最终死的会是我,况且他们也不傻,走进洞来让我杀掉?我武功纵然厉害,却也不能以手替脚,而且这两人武功也确实厉害,反手一拼的话还真不好说。”陈佩之一阵沉默,徐萧的话说得很有道理,若是他真有那个神通,那他早就出谷了,又何必在这谷底待了二十多年之久?

徐萧微微一叹,道:“你既然是剑儿的拜把兄弟,那我拼身救你也未尝不可,老道我就算是出了谷,也清理不了门户,你若答应老道一件事,那老道便救你性命。”陈佩之听自己还能有救,不禁大喜过望,道:“前辈什么事?”

徐萧道:“你要帮我清理门户,以后也好保护好剑儿。”陈佩之苦笑道:“前辈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哥现在武功高我许多,还有那个雁北天,我更不可能是对手。”徐萧嘿嘿冷笑道:“我救了你之后,你便是六合派的人了,清理门户的重担自然要落在你肩头,雁北天现在武功到哪里我不好说,不得不承认,这逆徒的资质确实是百年难遇,否则我也不会着了他的道。不过当你成了我六合派的人之后,武功比剑儿高是定然的,我如若不传你,你也出不了谷,打败不了那冰火双雄。”

陈佩之惊得呆了半晌,道:“前辈的意思是想要传晚辈的武功?”徐萧点头道:“不错,你是剑儿的拜弟,传了你武功也好。”他摆了摆手,道:“你先运你自家的心法,疏通经脉,待会可以减少走火入魔的风险。”他拿起獐子肉,心下暗叹,这或许是自己最后的一顿饭了。

诗若雪嘴角微微一动,她自然知道徐萧这么做的后果,当下深深一拜,道:“多谢前辈。”徐萧微微点头,笑道:“万里有你这么一个美貌女儿,当真值得骄傲,我家若兰虽然也美,不过还比不上你。”他见诗若雪,心中不禁想起徐若兰来,胸口一阵苦涩心酸。这些年来他孤独无依,心中时常想起家人,但这谷中几乎无日月,二十多年来他日夜相继的修炼,竟给他练出了一身浑厚无比的内力,只怕当世之上少有人能够抗衡。

诗若雪轻叹一声,她本不善言语,这时更不知如何安慰。徐萧风卷残云的吃完了一只獐子,心道:“就算是死,也得做个饱死鬼才值了。”当下问道:“你练得如何?”陈佩之双眼一睁,点头道:“晚辈准备好了。”徐萧对诗若雪道:“雪儿,你且退后一些。”他咧嘴一笑,道:“我常叫我女儿兰儿,这般叫你你不介意罢?”诗若雪微笑道:“前辈不嫌弃的话当我是你女儿也可。”

徐萧微笑道:“有你这番心意老道也知足了。”他面容一变,神色倏然,只听他微微低声一喝,身子忽然飞起,凌空一翻,以头顶顶住陈佩之的头顶,倒立起来。陈佩之只觉浑身一颤,惊道:“前辈!怎么了?”徐萧喝道:“这是我天山派的秘传武功,乃是将我自身的内力注入你体内,你给我好生静下来,休有半点杂念,否则将走火入魔,介时我们两人便将同时归西!”

陈佩之听到徐萧要将自己的功力注给自己,惊得睁大了眼睛,道:“前辈不是传我武功吗?怎么要将内力注给我?”徐萧道:“你道这天寒真气那般没用?若非是我,换做其他人,纵然有此功力,也无法救你,我们天山派有一门独特的传功之术,你体内的真气根本不足以抵挡天寒真气,我将自身的真气输给你,以来抵挡天寒真气。”

陈佩之心中感动无比,咬牙道:“前辈恩情,晚辈终身不忘!”徐萧道:“闲话少说,我们现在开始!喝!”陈佩之只觉一股真气缓缓从自己的百会穴输入,然后流向四周的穴道,最后注入膻中穴,然后又从膻中穴顺着经脉流转到全身其他穴道,天寒真气被一扫而光。陈佩之只觉全身一阵无比的舒畅。如羽化登仙,遨游天际一般。不知多了多少时刻,洞外已然不知不觉的黑了下来,诗若雪静静的守在一般,心中也是惊讶无比,但她时刻注意洞外,这时若给人打扰,那陈佩之两人当场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