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沪夏往事+番外 是辞 1672 字 5个月前

那时觉得,即便是再重来一遍艰辛的打拼,只要能保住家当,便是值得的。

可惜经此一战,人人变得自私利己,攀附上新关系的人断不可能分一杯羹给她谢婉君,她一步步被逼进死路。

同样面临危机的还有许世蕖。

那天是许稚芙成婚,张家还肯认这门亲事,或许称得上仁至义尽四字,可到了金钱利益上,还是不留情面地吞并了许世蕖开遍上海的一半分店。

当晚汇中饭店的宴会厅内热闹已散,除了负责洒扫的侍应生,只剩谢婉君和许世蕖,他们各喝各的,都是闷酒,烟气交杂在一起,像是酝酿着无声的炮弹,指不定何时便轰然爆炸。

次日,许世蕖约了谢婉君吃饭,饭后两人去了黄金大戏院,听的是《樊江关》。

照理说正事应该放在饭桌上说,许世蕖却拖到了戏院,包厢内只有他们两个,话都不多,过于冷清了些。

吵闹的锣鼓声中,她却能听得清许世蕖的声音,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戒盒,并未打开,谢婉君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他到底将那个雪天没说出口的话说了出来,只是如今物是人非,他们都没了当初的意气风发,而许世蕖想要与她结合的原因也从锦上添花变成了相拥取暖。

他许下承诺,分外真挚,谢婉君并非不信,而是不愿。

她看着台上粉墨登场的角儿,婉拒他:“许先生,我是在等人的。”

许世蕖不在意:“我并非不准你心中有人。”

谢婉君淡笑,她那张脸已经没什么肉了,化着浓艳的妆,好似裹着枯骨,幽幽开口:“可人的心就像面镜子,不必照就知道装着谁,我若是答应你了,便是将这面镜子给砸碎了,你叫我今后如何看待自己?”

许世蕖知她心意坚决,还是忍不住叹道:“婉君,你独自撑不住的。”

“我如今已要一无所有,只剩下这条命,还会怕什么?”她看着台上的樊梨花和薛金莲一对姑嫂,还有心思和许世蕖打趣,“我和稚芙注定做不了姑嫂,枉费你今日专程选这出戏的心思了。”

许世蕖落下戒盒,羞愤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