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初春的萧杀和绝对的身高优势下,他不需要什么表情,一个沉默平淡的眼神都让人窒息。

初挽在叫了那一声后,他不说话,她也就不想看他了。

她微低着头,垂着眼睛看着不远处的杂草,春天到了,万物复苏,枯草已经泛出嫩绿来。

这时候,陆守俨沉缓的声音自上方响起:“我自小便听父亲提起,知道父亲和初家往年旧事,知道父亲曾经受过初家大恩,我虽因公务繁忙,不曾来过几次,但心里对老太爷格外敬重。”

初挽便沉默地听他扯老黄历。

陆守俨低头望着眼前的小姑娘,她是一个太过纤弱的小姑娘,肩膀窄瘦,睫毛低低垂着,头发略有些发黄,仿佛缺衣少食营养不良。

不过她自己好像并不在意这些,永远都是很坦然很大方的样子,破衣烂衫面黄肌瘦她骨子里依然都是傲气。

他略抿唇,继续道:“你小时候,我父亲经常把你接过去家里住,我家中几个兄长姐姐,并几个年纪大一些的侄子,因从小受父亲教诲,对你应该是颇为疼爱的。”

他顿了顿,声音略带了几分异样:“我对你也还算照顾吧。”

初挽对此并不反驳,她也知道陆家对她很不错。

陆守俨:“当年陆家和初家的婚约,我父亲重诺,自是要遵守,便是时代再怎么变,我们晚辈对此也不敢有任何异议。”

初挽沉默地看着前方。

他太高了,她目光平视,恰好看到他的风纪扣,就那么严谨地扣着,微抵在喉结下方。

在那个位置,隐约仿佛有一道浅淡的疤,并不太惹眼,却很引人遐想,比如是不是曾经有一刻,他命悬一线,有锋锐的刀刃滑过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