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的快速流失令李成华的脸色变得格外苍白,就连呼吸都十分单薄,反抗的力气自不消说,已经小得不能更小。

但他还没死。

他的伤口皮肉咕叽咕叽蠕动生长,一副要重新组织起这具身体的模样。

陈乙俯身,声音极低:“你们当初也是这样,分尸了李棠稚吗?”

原本已经奄奄一息的李成华,在听见陈乙这句话的瞬间,眼睛骤然睁大,瞳孔急剧收缩,呼吸急促,额头和脖颈上青筋暴起;从他脖颈伤口处流出来的血量骤然暴增,李成华张着嘴,艰难的从喉咙里发出‘嗬嗬’声。

但陈乙始终稳稳的,牢固的的摁着他。

面朝下的姿势让李成华不论如何挣扎都无法看见陈乙的脸,呼吸间都是烂泥腐臭的味道。

他的嘴巴一张一合,气音从嘴里爬出来,却溃散得完全无法组成语句。

火焰燃烧的声音便是在此刻响起!

柴木被燃烧,巨大的篝火架在细雨之下燃烧,火焰迅速烧到十字架上,在沉静夜色中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与此同时,皮卡丘头套手里的铃铛终于发出了一声清脆声音!

就像上次董维系在警察局摇动铃铛的时候一样,铃铛声响起的瞬间,连周围的空气都变得艰涩起来。唯独陈乙一点也不受铃铛声影响,他那双浅色的眼瞳里光芒流转,直勾勾注视着沼泽地中央巨大的篝火架。

此刻其他人都变得不重要了,唯独那个巨大的篝火架。

原本被绑起来的黑袍人骤然发出一声怒吼,力气暴增挣脱了束缚自己的绳子,朝沼泽地奔去。

他们并没有像皮卡丘头套那样站在沼泽地上,他们一踩进沼泽地里,就立刻被软烂的沼泽吞噬。但即使如此,他们在被完全吞噬的过程中,仍旧维持着试图前进的姿势,渴望并迫切的向篝火架伸出手,发出呼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