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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说好便好。”

萧何笑盈盈。

接了夫人递过来的纸,他便提笔蘸墨在上面写写画画,虽比之前送过来的纸张有韧性,但墨色还是晕染开来,比不得绢帛的书写便利。

“还是不行?”

何同拿起纸,近距离在眼前看着,“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她可是与吕鬚打赌了一千金,若是让吕鬚先她一步做好纸,那她的一千金便打水漂了!

“这张纸可值千金!”

吕鬚立刻将跪在自己面前的农妇扶起来,“快,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出来的?”

农妇第一次见吕鬚这样的贵人,绫罗绸缎插金戴银,一身骄奢贵气让人不敢直视。

当这样的贵人亲自将自己扶起来,农妇更是紧张得连说话都磕巴起来,“就,洗衣服的时候发现的。”

帝后寻求制纸良方,不仅百家的人都被请进宫一一询问,就连告示都贴得哪都是,只要能造出纸,便是大汉功臣,后世子孙的功臣。

她虽然不识字,可听人说得多了,也就知道了,眼下农忙季节已经过去,黥首们无所事事,个个开始造起纸来,她每日洗衣做饭之余,也会想着这件事。

她没读过书,科举当官是不行了。

地么,也种得一般般,不及别人种的粮食多,至于种田工具什么的,这种事情墨家擅长。

以前只能捣鼓小东西的墨家子弟现在摇身一变,个个都是改造工具的好手,普通犁具经墨家的人改造之后,她一个妇人都能种好一块地。

帝后林朝之后颁下来的新政虽多,可每一样都不能让她出人头地。

——直到她在河边洗衣之时看到从上游飘过来的麻草与秸秆。

大概是泡得久了,上面浮着一层白,把她的衣服都粘得洗不净。

她当时很气闷,洗了半日的衣服全部要重新洗一遍,可当她把麻草与秸秆的碎末一遍一遍滤出来的时候,她知道,自己以女子之身封侯的机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