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明自认天地有别,他在上女在下,除了亲娘哪里肯在女人手底下伏低做小。
大绣娘一来二去也恼了,教他教得飞快,只要宁文博和宁宣一来又挑着通俗易懂的讲。
宁宣知道她在弄鬼,但这种手艺人无论在哪儿都倍受追捧,罚是不可能罚的。而且也是宁明不争气。
家里的兄弟哪个不是在大绣娘手底下混出来的?连这点儿三人行必有我师的觉悟都没有,还谈什么以后?
宁文博捂着胸口直骂蠢货,说:“只知道穿好的吃好的,跟头猪一样!猪还能在腊八杀了吃肉,你在腊八当瓣儿蒜都是不下火的那瓣儿!”
宁明被骂得嗡嗡的,他天天待在家里样样都得从头学,什么线是从哪里来的,什么布是谁家做的也慢慢知道了一点。
他也有些感觉那天自己穿的衣裳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只是家里那个婆娘把东西弄丢了,自己又碰不到这种顶级的云锦。
就是上头真有一肚子阴谋诡计,他也想不出来啊。
这么想着他就有点恨自己亲爹了,要不是他不从小就教导自己礼义廉耻货物往来,自己也不至于总是出丑。
宁大老爷丢不起这个人了,当下也顾不得什么老二成亲不成亲,拉着人就往家里走。
坐下来才又说:“你又没有八只手,干嘛不叫人打汤?什么美差都要揽到自己身上,这不是遭人记恨吗!”
想到外头都在说大房让个不知来路的人显眼,他就火上心头!
偏偏宁明觉得自己口音重又不肯多说话了,以前多少机灵讨好都散得一干二净。
宁文博看他受气包的样儿,忍不住越骂越大声。
陈姨妈不想跟宁文博同房,这几天脸白得跟吊死鬼似的,听到他在堂屋大发雷霆,就皱着眉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