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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公公弯腰连连应“是”,不再多言,领着谢景澄往养心殿内走去。

在两人对话的当儿,皇帝也已重新做回了那个颇有威严的天子。

黄金雕刻的九爪金龙攀附在龙椅之上,皇帝抚着龙须懒懒开口:“谢爱卿,何事?”

面对皇帝的明知故问,谢景澄也随他心意打哑谜:“圣上英明神武,想必定能知晓臣心中所想。”

要论起语言的艺术,谢景澄就是那个能文邹邹噎死人的,温文尔雅地能说得人哑口无言。

皇帝也不再自讨没趣,干脆开门见山:“德圣翁主之事朕也无可奈何,先前是朕亲口允诺她的自己挑选夫婿,她又在众目睽睽下挑中了你,朕身为天子总不能食言。”

谢景澄浅笑:“皇上一言九鼎,自然不会食言,但倘若翁主改变了主意呢?”

“可今日她在宴会上的模样你也瞧见了,分明是非你不嫁啊。”

谢景澄对此不以为意,笑意温良却暗含算计:“臣此次前来,正是想求皇上的恩典,宽限些时日。德圣翁主过些日子清醒后,想必会回心转意也不一定呢。”

皇帝略有犹豫,微微拧眉:“这不好吧?朕有何借口能拖住她?”

谢景澄听出了皇帝话语间的不情愿,心知这些都不足以说服他,沉吟片刻含着浓浓的忧虑再次开口:“娶一位佳人对臣而言倒并非难事,但臣出身手握兵权的太尉府,如果再娶了德圣翁主”

他微微抬眸,看向皇帝隐晦道:“恐会惹天下人闲话。”

皇帝越听面色越凝重,谢景澄这番话蓦得让他忆起昔日的事情,缓缓开口道:“是啊,谢爱卿你当真是可惜了。朕仍是太子时,你就是朕的伴读,不论是老师或是太傅都夸你天赋异禀,将来必成气候”

事实上,他话语间已经过于轻描淡写了。

十几年前,有两位公子被并称为封城双杰,一位是六岁便出口成章的谢景澄,一位便是尚书府的极擅音律的言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