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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真击响了那鼓。

他没有退路了。

热夏忽来的阵风狂舞,吹起他的雪白衣袂,墨发随风飞舞,他清润却身姿挺拔,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登闻鼓,手下的动作越来越快,鼓声如雷越来越强。

这磅礴壮烈的鼓声似是想掀翻整个封城,不一会儿就招来了官兵。

他们犹疑着问:“鸣鼓之人,有何冤要伸?”

谢景澄清白的手腕一颤,他轻轻垂下了手,在猎猎闷风中,沉声一字一顿道:

“罪民言凌,代家父鸣不平,状告林太师诬陷昔日礼部言尚书通敌卖国。”

每个字都带着千斤重,砸进每个人心底,竟比那沉闷的鼓声更震撼。

言家大公子言凌,竟还活着!

谢景澄脱下了太尉府那精致的锦绣衣袍,他仅身着单薄的素衣。

此时此刻,他不再是谢景澄。他仅仅是满门在十余年前冤死的言尚书家大公子,言凌。

来人心神大震:“言家已在多年前获罪,你可知你如今要状告林太师,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谢景澄自然是知道的。

脱下太尉府公子的身份,他只是个罪人,连最低等的庶民都比不上。

以罪名之身状告当朝太师、甚至要面圣,那毫无疑问是以下犯上。

谢景澄目光清凌,微微颔首:“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