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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剧烈的哀恸刹那间席卷了谢景澄,他想到父亲为这朝堂呕心沥血,最后竟落得如此下场,心中只觉万分讽刺。

他强自按耐下繁杂思绪,唇角却仍溢出一丝鲜血。

谢景澄身形晃了晃,轻描淡写地用拇指揩去唇角的血,而后继续道:“那个人就是林太师。但先皇惧怕林太师会成为下一个言尚书,他须借力打力,罪民很幸运地入了先皇的眼。”

他轻轻笑了两声,似是在自嘲,又似在默哀:“一个背负着血海深仇的侥存者,又怎会轻易放下仇恨?先皇深谙人心,当他种下这颗种时,便已知晓罪民这一生都逃不开了。”

如先皇所料,林太师的确羽翼日渐丰满,而谢景澄隐忍多年,自是拼尽一切也要铲除林太师这陷害他满门的真凶。

自始至终,皇室都摘得干干净净。

言尚书,是林太师陷害的。

林太师,是被寻丑的言大公子杀害的。

皇家做了什么呢?

他只是被奸臣蒙蔽着判了个冤案,顶多被扣上识人不清的帽子,过段时间自是没有人再记得这些了。

“至于为何让罪民顶替谢家公子而非其他人”谢景澄恰到好处地微微一顿,“那恐怕是陛下您的私心吧。”

谢景澄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似是温柔的长辈在与小辈谈话,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毫不留情地揭穿了少年天子的遮羞布。

“您嫉妒真正的谢家公子,从太傅赞誉了他而并非赞誉您那日起,就已经嫉妒得想让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