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玉一脸茫然,勾住帽子的手晃动,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嗨呀,感情你没注意到呀,我还以为你们是一起的,”大妈嗓门洪亮,挥舞双手示意众人散开,“喏,就是那里,有个小伙子画了你好久,就差最后一点了。”

她的声音像是符咒,人们听着她的指挥一层层转开身子,露出坐在最里面慢慢移动右手的少年。

少年黑色发丝随动作晃动,望向丁玉的蓝眼睛专注的可怕,仿佛周围人群都不存在,只能看到小小的他。大妈说的最后一点真的就是一点,等铅笔放在画架上的声音传来,少年旋转画架将素描人像正对丁玉。

不同于现实丁玉身边的空无一物,画中有好几条或趴或卧的伯恩山,已经站在他身后默默陪伴他的少年。

“哥哥。”

就算隔着好几米的距离,可丁玉还是透过人群的掌声与惊叹听到李墨安的声音,像往常一样声调微微上扬,最后落在丁玉的心尖上。

他眼眶没由得有些发酸。

这是他二十多年来,从未享受过不夹杂任何情/欲与目的,只是少年人一腔热情的真挚对待。

虽然李墨安无法给丁玉带来多少优渥的物质生活,当然了,丁玉以后发现是没几个人能赶得上他的生活水准,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明目张胆表达喜欢的,也只有李墨安一人。

见没有什么热闹可以看,围在周围的人三三两两离开,摆放在李墨安身边的画架就这样露出来,上面全是摆放着还没卖出去的画。林林总总,密密麻麻,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画的。

少年坐在小马扎上笑,举起手朝丁玉挥了挥:“哥哥,你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