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黄灯光落在丁玉漆黑发梢,李墨安抬手将他湿漉漉地头发擦干,再看它们如莲花般散落在自己枕头上。

“哥哥,想不想听童话故事?”

童话书放在楼下,但李墨安想讲的故事并不存在于上面。李墨安匆匆冲凉后躺在丁玉身边,手臂揽住青年被夏凉被遮住的肩膀。

不管人是不是想听,盯住丁玉微眯双眼时垂落的眼睫毛开口。

“从前,有个家业很大的家族,他们有无数旁系,可只有两个正统出身的后代。”

这个开头实在不像童话,丁玉睫毛抖抖,努力辨别这里面与童话存在的关系。

“族长觉得大儿子的稳重性子更适合带领家族,但族里所有人都觉得小儿子的天赋能将家族推到全新高度。

族长希望心爱亡妻留下的孩子终成大业,随意寻了个理由将小儿子送出国,美其名曰让他接受历练,实则寻他差错剥夺他继承之位。”

少年声音依旧轻柔,听不出里面蕴含的情绪,就算是清醒下的丁玉或许还弄不懂里面存在的弯弯道道,更何况他被酒精麻痹了脑子。

“可惜大儿子只会循规蹈矩,甚至不敢冒险激进。虽然能保百年家业,但也只能止步于此。小儿子本就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但奈不住大儿子的苦苦哀求,只能暗中帮他解决一些关键性的问题——”

本以为没听进去的丁玉突然开口:“小儿子不开心。”

李墨安愣住。

像是坚定心中所想,丁玉再次重复:“小儿子对这些感兴趣。”

他的声音在深夜虽轻,但却如深冬结束后第一声春雷,震得人几欲快要魂飞魄散。

还想等青年接下来的话,可对方却主动伸手握住他胳膊:“后来呢?”

“后、后来小儿子也便催眠自己,他对那权利不感兴趣,只想成为被人记住的绘画大家。”李墨安声音沙哑,手指紧紧攥起丁玉身上的睡袍,力度大到让青年不由得回头看看背后有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