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辛臣盯着他,很少见到这样的江惟,除非是江惟思考入神时,亦或者早上刚睡醒的时候。
平时一副很温和可靠的模样,到这时就变得呆呆的,木木的,像处于待机状态的像素小人,头顶还有卡了半截的白色加载圈,正在很努力地转圈。
看起来就很好欺负。
阮辛臣想。
没有其他人见过,就他一个人的。
江惟的思维还停留在那一连串的问题中,一件外套已经披在了他的身上,带着残存的温度和熟悉的气息,将他整个人全然包裹起来。
江惟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原来阮辛臣的骨架体型比他大这么多。
他又不由地想起了三年前两人在校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伏暑的天气,嘈杂的遮阳棚,阮辛臣坐在凳子上,抬目望着他,嘴巴张动,报出了自己名字——
“江惟。”
思绪是遥遥的风筝,这一声呼唤像是扯住了长线,以沉稳不可动摇的力量将江惟拉回了现实。
他看着阮辛臣替自己好衣领,之后抬起了目光。
“我不是小孩儿,所以无论小事大事,我有能力和你一起面对。”
阮辛臣与江惟平视。
“多信任我一点,可以吗?”
厚重温暖的衣物替他抵御了寒风,江惟身上渐而暖热起来,干涩的眼睛眨了一下,他又能动了。
江惟很想坚定不移地回答“好”。
但对他而言,这是一道易错题,在此之前,他已经反反复复做错了很多次,他已经对自己丧失了信心。
江惟挣扎着做出回答:“……我努力吧。”
阮辛臣却道:“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