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屿生第一次吸烟是跟母亲学的，那年十五岁。倪屿生高中放学，背着书包与同学结伴离校，经过校门口时被垃圾桶旁穿着一身皮的超酷女人吸引了注意力。

女人用脚跟蹭着地面，低头打电话，嘴里咬着细烟，烟蒂抖在垃圾桶的香烟回收盒里，不远处的摩托上放着两个头盔。

视线从女人身上一扫而过，倪屿生和同伴说笑间已经走出一小截距离，才慢吞吞地撤步挪了回来。

十五岁的倪屿生身高远超一六五，站在皮衣女人面前，微弯腰，眼睛眨啊眨看了半天，哭笑不得地招呼同伴：“诶你们快来看啊，这姐姐长的好像我妈。”

话还没说完，就被闻声看过来的云舒在头顶拍了一下：“臭妮子，才几天不见，就不认你老娘了。”

说完别开头，连吸了几口，才把烟掐了，丢掉。

在倪屿生的记忆里，母亲很忙，没时间照顾她。

但她的陪伴总是高质量的，在倪屿生裹上外套还没有别人小孩滚得雪球大的年纪带她去最冷的城市滑雪，看着小肉球在苍白的雪地里连滚带爬，云舒扯掉护目镜眼底笑出泪花。

或者蹦极、跳伞、自驾游等等。云舒愿意玩的，总乐意带倪屿生去尝试一遍。

这天云舒是来接她去看自己筹办的秀场。

顶着耀眼夺目的美光灯，云舒抱着胳膊去揪女儿头顶的马尾辫，嘟囔：“好好看看，下次把我写进你作文里。”

倪屿生把被她拽到勒头皮的马尾扯松，嫌弃地嘟囔：“高中都写议论文，要引用名人事迹做论据证明论点。”

“那怎么啦。”云舒冷不丁地蹦出腻歪黏人的上海腔，据理力争，“你妈算不得名人嘛。”

云舒个人原创品牌——风月，设计风格多样，曾有一位前辈形容云舒的设计：“她像一个潘多拉宝盒，在被拆开前，你永远不知道里面是宝物还是垃圾。即便你亲眼看到后，也依然不敢轻易地评价那是失败的，你首先会去怀疑自己是否懂得欣赏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