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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明明是为了他做的错事才下跪的。

叶鹤衣心尖直颤,静静地看了他片刻,没能从他的表情窥出一星半点悔改的可能,轻轻反驳说:“残花败柳?她有深爱她、呵护她的丈夫,他们是天成佳偶。你教过我的,凡事先论对错再论亲疏,如你这般硬生生拆散他们的行径,才是悖逆天道人伦,是混账之举。”

“你说什么!”

她较过往更加尖锐的话语令叶鹤书气急败坏,若仔细看,能看出他的神情中还泄露出几分慌乱。

他用来控制叶鹤衣的手段仅有亲情。

依仗著作为兄长的抚育之恩,他可以指挥叶鹤衣远赴千里外的遂州,冒丢失性命的危险深入秘境——怎么一旦事情相关这些卑如尘埃的无关者,叶鹤衣就总要逆反同他作对。

仿佛真闹到一定地步,与他彻底决裂都不无可能。

叶鹤书肆意贬低、斥骂她,有恃无恐的都是她不会背弃,现在发现自己的处境并不够稳定,不免惊怒地想要重新坚实自己的地位。

可惜叶鹤衣弄清楚用言语劝不动兄长放弃迫害兰娘子了,干脆就不再看他铁青的面色,也不管他还要在背后叫嚣着骂她什么坏话,迳直转身离开了。

从叶家庄出来,叶鹤衣经向人询问打听,寻路去兰娘子的娘家。

很快她就得以看到自己的目的地。

不算太小的篱笆院落里养了鸡、养了犬。

这样的配置,在农户中算得上是能自给自足的富户了,按理说绝对不至于需要靠出卖女儿的未来以维持生活。

偏偏正是这样的人家,一而再再而三地尝试把兰娘子典货成钱,那些清贫些的家庭,倒都希望女儿有个好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