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提笔的手是那么稳,在文书上写下一行行批注。

余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此刻却十分清楚自己要质问她什么。

“宁秋。”余弦站在她面前,喊出她的名字。

自从余弦开始接受宁秋的教导,并认可宁秋的水平后,她就一直称呼宁秋为“宁师”。

乡君府的人受她影响,加上宁秋一直是教导乡君府兵将和管事的主力,同样尊称她为“宁师”。

宁秋抬起头,不疾不徐地放下了手中狼毫,好奇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今日不是要与彭岳晓会面吗?”

看着她那一副好似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明白的样子,余弦只觉得心口隐隐钝痛。

“我为什么回来,难道你不知道吗?”余弦气势汹汹,“你应该知道,彭氏把彭岳晓送过来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你不仅没有提醒我,反而在一直配合彭氏?!”

余弦十四岁的时候家破人亡,此后的七年时间里,她不是在为了应付苏义的挑衅而头疼,就是为了乡君府的发展而努力。

乡君府施加在她身上的无形压力,让她从来都没有把自己当做一个需要婚配的女人来看。

即使她被手下的谋士催促过几次,但在余弦看来,那些人就是想要从她手中分走更多的权力。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也需要婚配!

直到此时,宁秋把这件事包上了一层外壳,遮遮掩掩地展示在她的面前。

宁秋微微一愣,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如今的乡君府确实需要一个继承者,彭岳晓是彭氏族长的独子,虽有才情,但此人性格柔顺,寄情山水,不善权谋,他是最适合你的人选。”

余弦眼睛都气红了,怒道:“你觉得现在是最好的时机吗?你觉得如果我退下去了,郎筠灵她们能够得到善终吗?你觉得你对得起当初你在山寨里对我说的那些豪言壮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