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寝殿外细碎的声响,便知是宫人前来送药。
卫芜僮从前不喜喝药,总觉着苦,后来入宫后倒是时常喝药,如今渐渐的,连味觉似乎都被麻痹了。
一碗药缓缓喝下去,竟察觉不出苦味。
宫人接过卫芜僮手中的空碗,行礼后就要告退,临走前,被卫芜僮叫住。
“有一件事,你可知晓……”卫芜僮神情很淡,看不出悲喜,“皇后,如何了?”
晏殊郦入宫时招摇,殊荣加身,宫中谁人提及皇后不是艳羡垂首,不过数月,现下还问及皇后近况的,怕也只有卫芜僮了。
宫人想了想,挑了些能说的。
“皇后娘娘……惹龙颜大怒,在公子回宫之前便被带离凤仪殿。”
“现下,应当在冷宫。”
不夺后位,却贬至冷宫,这对晏殊郦来说只怕更折辱,沈寐杀人诛心,对待自己亲自选的皇后,居然也毫不手软。
卫芜僮眉眼垂着,又问了问赵邝的近况。
那宫人一一答了。
约莫是赵邝侍奉先皇,又与先太后有过交集的原因,沈寐并没有过多惩处赵邝。
“只是赵公公,如今不在陛下身边伺候,听闻是回了家乡。”
如此也好,卫芜僮应了一声,“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
宫人正要转身,却见卫芜僮撑着半身,扶着床沿下了床。
单薄的里衣松松垮垮,有些不合身。
卫芜僮穿好了鞋,又费力地扯过外袍披上,整理了片刻,走动时额间已冒出了些微冷汗。
“公子这是……要出殿门?”
宫人急忙上前,卫芜僮抬手一挥,挡去了宫人搀扶的动作,“怎么?又要拿陛下的口谕来压我,让我待在寝殿内吗?”
“奴才不敢。”宫人连忙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