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欢喜。
余生遗憾。
“小姐。”仆人再次催促,“时辰不早了。”
晏殊郦艰难地收回目光,临了上马车之前,她最后看了一眼宫门。
宫墙密不透风。
这宫门之后,是个暗无天日,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她清楚,卫芜僮也清楚。
可卫芜僮和她不一样。
卫芜僮逃不出这扇门了。
殿外天光依旧,卫芜僮恍惚听见马车驶离的声音,有人放下车帘,端坐于内,闭上了双眼。
晏殊郦应当出宫了吧?思及此,卫芜僮淡淡地偏过视线。
一晃,扫过殿前那棵枯树。
入冬多日,那枯树白雪积压,早已了无生机。
卫芜僮扯了扯唇角,像是在笑,又无甚笑意。
他想,等不到来年逢春了。
“陛下。”殿外响起宫人恭敬的声音。
卫芜僮听着,没起身,也没动,眼睁睁看着沈寐朝自己的方向走来。
这几日,沈寐日日都来卫芜僮寝殿用膳,因此宫人到了午膳的时辰便备下膳食,以供沈寐享用。
今日沈寐约莫是有事耽搁了,这一桌珍馐便放着,亦或是重做,连带着卫芜僮也吃不了,只能看着。
沈寐还以为卫芜僮是特意等着他,便道:“朝事繁忙,为何不先行用膳?”
卫芜僮收回视线,没辩解什么,等沈寐入座,挑了面前最近的一碗粥,缓缓地喝。
沈寐此前没注意,如今一瞧,皱了皱眉,“已经十日了,你现下除了粥,其余的东西仍旧没胃口吗?”
不知为何,自从十日前那夜过后,沈寐待卫芜僮便有些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