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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年她跟随族人拜访惊隐庄的途中经过中州,在比试台下见到了凌清清。

那时的凌清清身板纤瘦,背着一把长剑,立于偌大的演武台中。所有人都当她是侥幸进入比试,谁也没把她当回事,甚至不少人出言讥讽,刺耳至极。

桑时若一向讨厌那些轻视的言论,因为家中常常有人也是这般看她的。但不知为何在那样的情景里,她也与所有人的想法一样,心里无法遏制地对凌清清生出几分轻蔑。

好像只有这般,她才能在众人的嘲讽中将从前那个“不知轻重、不守规矩”的自己摘个干净。

衔云出鞘,磅礴的剑意倾覆而下,少女执剑,满城飞花,一场绮丽绚烂的凤凰花雨足足下了三日。

那一剑带给在场众人极具震撼,不少人为之折服。

——她也未能幸免。

自从这以后,桑时若便越发“叛逆”,她丢下原先所有的女子饰物,身着男子装扮,公然与弟弟相争家主之位,想要与惊隐庄退婚,并在长辈的反对下跑去云行宗修学。

她原以为两人拥有共同志向,她也与自己一样,痛恨不公。可直到真正接近凌清清以后,桑时若才发现两人的性子完全不同。

凌清清不善言辞,从不与人相争,性子也要温和许多,可她做的每一件事就像是对世间樊笼枷锁一次又一次的重击。

她也由此明白了两人的差距,她永远无法追上凌清清的脚步。

那段倾慕与向往在时光的点滴流逝之中不知为何变成了……厌恶。

她讨厌凌清清能够获得诸位长老的器重,讨厌她在激愤声讨之中依旧坦然。而对自己,她更是厌恶,她于自卑与惶恐之中无数次幻想若自己身为男子那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