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清清的情绪依旧没有什么变化, 更不用说侥幸活下的庆幸。
她低头看到身上的裙袍早已被划破, 血污与泥水相融, 当真是狼狈至极。
脑袋昏昏沉沉,浑身也酸痛得厉害。
她在心里对这样的自己冷嘲热讽。
——如今这般活着, 倒不如昨夜直接坠下悬崖来得痛快。
凌清清没有着急站起身,而是抄起手边的一把混着泥沙的石子向险崖丢去, 想要试探崖底到底有多深。
“谁大早上跑到这来的乱丢泥巴的!?我昨日才刚梳完的头!”
谁料一道尖锐的声音立马从底下传了出来。
凌清清循声看去,这才注意到距离自己几步的斜坡下方竟有一处小小的洞穴口。
一个看起来大概三十多岁模样的女人“哎呦”“哎呦”着,从中艰难地爬了出来。她扯下头发上的碎叶, 拍下身上的泥渍, 妆发全乱。
女人骂骂咧咧:“晦气!我这是什么运气,最后剩的钱就买了这么一身衣衫, 现在都被泥水给糟蹋了!你这个死没心肝的到现在才知道来寻我?”
女人口气不善,但不知为何凌清清却从她的话中听到了几分欣喜。
可当她收拾完自己抬起头, 看到凌清清突然愣住了。
“呐?不是张郎啊……”
她先是喃喃了一句,紧接着骂道,“我呸!这死挨千刀的狗东西!前几日还说没我不行,我这当着他的面离的城,他竟不来寻我?!”
“真是良心喂了狗!”
“……”
从女人出现那一刻起,嘴里便没有一句好话,甚者有些不堪入耳。
凌清清注意到她手臂上交叠的刺字,那是旧制未改前,风尘女子赎身从良后,才会有的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