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蔺不烬满脸阴郁,步步朝自己靠近,缓缓闭上双眼。
逃不掉了,桑时若想。
她认了命,但心中也有些惋惜。
若是这时凌清清也在就好了。
她因凌清清离开桑家,踏上云行宗修道,以为自己获得短暂自由,却发现自己依旧受身份牵累。
她曾摒弃女子身份,厌恶起自己,想要以此追求与男子一样的权利,却总是陷入迷茫。
她嫉妒凌清清。
——太过耀眼,自己无论如何也追赶不上。
她不许自己在外人面前透露出半点脆弱,唯恐怕旁人会因“软弱”来指责自己。
那日她受了罚,无论身上再痛都未吭一声,可却在发丝散下的那一刻彻底慌了神。
她害怕旁人看到自己的女相。
她心里作怪,以为这便是将软弱的一面展现给他人看。
可凌清清却为她戴了簪。
那是她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坚守之路是否正确。
——为何凌清清却从不避讳自己的女子身份,能够坦然相待?
——为何凌清清屋里有成箱削铁如泥的兵刃剑器,也有满盒精致漂亮的金银首饰。
在她关禁闭那几个月中她终于想明白了——
因为凌清清从不割舍自己的全部。
她不因外界赞誉而高看自己,更不会因旁人恶言低瞧自己。
从始至终,清醒而又理智。
她道外界不公,却不为那些秩序改变自己。
凌清清以自己的力量向他们挥出手中之剑,逼迫他们来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