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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甜口的东西想要好吃,关键是用料要好。”冼如星这般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小包纸,打开后里面则是些洁白的颗粒。

玄一结果,送到嘴里尝了尝,眼前一亮道:“此为白糖?可这……如何能这么白,还一点杂味没有,怎么做到的?”

冼如星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师叔以为,倘若此物落在坊间,可有人愿意买?”

“这个嘛,那要看价格几何了,不过白糖质量如此高,想必富贵人家还是愿意吃的。”

和盐这种必需品不同,此时的糖还属于一种奢侈品,就拿湖广地区来说,即使拥有少部分种植甘蔗的田地,但市面上的糖也要三十五文钱一斤,要知道上等的猪肉可才八文钱。即便如此,市面上的白糖也几乎没有,绝大多数都是“黑糖”,里面杂质很多,味道也不算太甜。

冼如星在心中估算了下,旋即缓缓道:“师叔觉得二十七文这个定价怎么样?”

“啊?”玄一以为自己听错了,再次确定了遍方才愕然道:“这价格,可还能挣到钱?”

“当然能,”冼如星信心十足地保证,“这还是初期急于回本,如果后续发展的好,有机会还能再降。”

听到这里,饶是玄一老谋深算也不禁直喘粗气,半天,方才回过神,带着几分羡慕道:“那老道就在此先恭喜了。”他现在算是知道对方如何能凭借女子之身于这王府起势,光是这赚钱的能耐就不容小觑。

“师叔这是哪儿的话,应该是同喜才对。”冼如星摇了摇头,“这么大的生意,我一个人又那儿能吃的下,以后还要多仰仗您。”

冼如星没有说假话,当日她身怀兴王给的巨额财务,在外面转了一圈。本打算就此天高任鸟飞,然而现实却给了她当头一棒。

貌美,年少,身怀巨宝,这三样加在一起,放到古代简直就是靶子,还没出城,冼如星遍注意到三四波对她心怀歹意的地痞闲汉,好在还有随身空间,关键时刻能进去躲一躲。

待到出来之后,冼如星痛定思痛,觉得之前是自己想得太简单了,想要在这个时代过得安稳,那么最好还是得培养自己的势力。这是一个长久的过程,所以她得先获得个能摆在台面上的身份,光是王府供奉的道士,还远远不够。

而选择白糖这门生意也是她经过深思熟虑后决定的,首先糖这个东西并不算太敏感,事实上,再过几十年,福建等地就有人研发出“黄泥水脱色糖法”,之后更是快速发展,等到了明末,白糖就已经成为瓷器丝绸以外的第三大出口商品。

所谓的“黄泥水脱色糖法”冼如星只知道个大概,并未曾深入研究过,所以她选择的是更为方便快捷的石灰乳分离法。即将热甘蔗汁添加石灰乳,沉淀后取上部,蒸煮冷却结晶,最后用分离机分离出白糖。

步骤其实很简单,分离机的原理也不算麻烦,但在此期间需要大量生石灰和人力,对于当地石灰矿的分布情况,还有比号称“上古化学家”的道士们更清楚的吗?

况且净云宫是本土道观,玄一于三教九流都有熟人,销路上也是个助力,王府里最敬重他们的老兴王走了,世子继位,还摸不清是什么个态度,玄一总要为门人们考虑。

果然,在听到冼如星给出的条件后,玄一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喜笑颜开地表示自己定会尽心尽力,请对方放心。

“如此,那小侄就在此静候师叔佳音了。”冼如星微举茶盏,二人轻轻碰了下杯。

正当他们打算深入研究一番市场之时,忽然听到声暴喝。

“两个小贼!看你们往哪儿跑!敢到姑奶奶这儿偷菜吃,不想活了是吧!”好奇望去,只见妙乐一手一个,逮着两个小孩儿的后衣襟,跟逮小猫一样将他们拎了起来。

小孩儿一男一女,皆白白净净,男孩儿看上去大一些,正不断挣扎,嘴里不住嚷嚷:“放开我!小心我出手教训你,小爷可能打死老虎的人!”

女孩儿则脸蛋涨得像红苹果,垂头丧气看上去极为羞愧。

冼如星觉得对方有些眼熟,思索片刻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兴王最小的女儿寿姐儿吗,曾经在病床前有过一面之缘。想到这里连忙前去解救,支支吾吾对着妙乐道:“快,快点放下,这两个……额,是隔壁观里刚来的童子,都是自己人。”

没办法随便编了个理由,总不好说王府小小姐来这儿偷吃,还被抓住了。

“自己人就能偷东西吃吗!真是的,外面那些家伙也不知道看好了,放他们偷溜进来!”妙乐愤愤不平。

此话倒是提醒了冼如星,社稷坛离王府后宅这么远,光凭两个孩子是不可能摸到这儿的,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