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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事情的经过后冼如星觉得有些棘手,她自然是不能怪玄一,毕竟人家也是给自己打工,而古代讲究“父子相传,师徒相授”,对方管教弟子也无可厚非。但对于豹房这帮道人们,本身每个月领的工钱就高,做出成绩来又有奖金,毫不夸张的说,这里面很多道童现在已经可以在京城安家置业了。豹房里吃穿不愁,每天只有无休止的工作,缺乏刺激,想离开是正常的。

于是她冥思苦想后,总算是得到个解决办法。将所有道人们聚集到一起,看着一张张满怀心事的面孔,开口道“我知道,对于你们有些人而言,这里已经待着腻了,想要去奔赴远大前程,但你们有没有想过,走读书考科举这条路,那么多儒生五六岁就开蒙,结果临老了也没混上个官身,你们被夸几句就这么自信”

道人们面色微变,几个机灵的当即表示自己对冼如星忠心耿耿,愿意一辈子为其效力回报恩情。

冼如星寻了张椅子坐着,翘起二郎腿,漫不经心道“没什么恩情不恩情的,你们给我干活儿,我付工钱,天经地义的事儿。我也知道,大家其实都是遭了灾才选择出家当道士的,若是放在普通地方,有了钱说还俗也就还俗了,人往高处走嘛。不过你们这几年接触了不少豹房的机密,这么放出去别说是我,就算陛下也不会答应。这样吧,我给大家指条明路。”

说着冼如星就将朝廷打算升级营缮所的事儿讲了一遍。

“我也不瞒大家,关于营缮所,陛下是打算让我来负责的,因为同样是官,自然也需要考试,我准备了一些所学的书本,打算印后派发给各地。你们要真想出去,就好好读书,争取考到营缮所,真有那么一天我保证不拦着。但倘若考不上,那边老老实实留在这儿收心干活儿。若继续这样,耽误了工作,那便把位置让出来,有的是人等着,听明白没有”

冼如星难得沉下脸,下面道士集体点头,噤若寒蝉,没人敢讲话。

等事情结束后,冼如星又去安抚了夏言,总算是将人按住,方才卸下包袱,转头去找了嘉靖,见面第一句话便是,“把夏言调走吧。”

朱厚熜此时正在翻看奏折,听到冼如星这样讲有些幸灾乐祸道“咋了,你也受不了那家伙了啊。”

冼如星叹气,把豹房发生的事儿大致说了一遍,苦笑道“你也知道我为了培养这批人花了多少心血,他可倒好,差点儿给我连锅端了。”

但说实话,这件事儿也不能全怪夏言。一个人所受的教育决定了他的眼界思维,就像当时夏言提议海禁,站在后世的角度,大家自然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但倘若真的身处于历史中,很难做出完全正确的判断。

虽然与夏言接触时间不长,但冼如星还是比较相信这位的人品的,不光因为史书上记载他因为极力支持收复河套最终被严嵩构陷。更主要的是即使再教书岗位上,夏言依旧不畏强权,见到哪里有不公平的事儿拼了命向皇帝上书,真正做到清正为民。

“他这样的人,放在我那儿实在是浪费,最适合的便是去都察院当个纯粹的谏臣,之前陛下担忧张家兄弟会对其不利,现在他俩恨不得窝起来,短期内也不会惹事儿,该是将其放到正确的位置上了。”

张鹤龄张延龄前段时间在大街上跟人起冲突将对方揍了被言官象征性地参了一本。百官们原以为这么点儿小事儿陛下不会太认真,但是朱厚熜记恨着张太后逼自己选秀,想到当时自己尚未明确心意,万一稀里糊涂真答应了,那他跟冼如星不是就这么错过了。于是新仇旧恨加在一起,狠狠罚了张家一顿。

现在听到女道士这么说,才不情愿道“好吧,那我给你换个人就是了。”

接着又有些不爽地表示,冼如星也未免太好说话了,豹房那帮道人那样不安分就那么放他们走。

冼如星笑了笑没回话,自己的生意能有现在的规模,其实也离不开那帮人的努力,许多东西她只不过提了个雏形,结果道人们竟然真给捣鼓出来了。如此放到现代也算是个专家,她想要推动工业发展,首先自己就得尊重知识,对于真有能力的人,给予一定的自由度也是应该的。

不过嘛,按照冼如星的预想,怎么也要一年后才进行这项计划,结果现在就有人坐不住了,反骨确实重了些。

冼如星杵着下巴陷入沉思,最后得出结论。

决定以后再培养人还是优先考虑女的,这时代男子的晋升通道还是太多了,只要有了资源,哪怕离开冼如星也能生活得很好。而女子则不同,在跟着自己取得了一定地位财富后,她们一定会更加紧密地追随。就好像之前在豹房接受的那批宫妃,有一个算一个,都对冼如星忠心耿耿。因为她们知道,能给自己这一切的也就只有冼如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