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楼轻轻一声叹息。

这一生叹息也是凭空发出的,这三人脖子一转,才看见了刚好堵在门口的这位白衣公子,此人手持玉骨扇、头戴白玉冠,长身玉立、温文尔雅、阳煦山立,乃是再标准不过的姑苏式公子……就是背上背了个竹背篓,看上去不伦不类,奇怪得要命。

江老三又是一声惊呼,声音已抖如筛糠:“你……难道你就是花满楼?”

江老大一声爆喝,喝止了江老三这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行为,又哈哈大笑道:“你们两个后生,敢在这里糊弄你爷爷!”

他狞笑道:“谁不晓得,花家七公子虽心有灵秀,可惜瞎如蝙蝠,陆小凤年纪虽轻,却喜欢把眉毛贴在胡子上,你们二人一个眼睛瞪的比铜玲都大,一个嘴唇比黄口小儿还干净,在这里装什么大尾巴狼……好哇,好哇,既然你们要多管闲事,那就拿命来吧!”

说罢,立刻便摆出了架势,那金环大砍刀便横扫一刀,江老大身形高大,肌肉虬结狰狞,手臂抡圆了往下一挥,似是有撼天摇地之雄劲,能劈裂巨石,自然也能劈裂人体——

一点红轻轻落到院中,顺便还拉了把椅子过来让秦蔻坐下,神色淡定得很。

他根本懒得上去帮忙,双手抱胸,一副置身事外、漠不关心的样子,还有空点评一下:“空有蛮劲,蠢笨如猪。”

胆子最大,功夫最硬的江老大,选了陆小凤下手,那心肠最狠的江老二生平最恨锦衣华服的贵公子,一瞧见这个“冒充花满楼”的年轻人,也厉声喝着,要削下他一条胳膊。

而那胆子最小,成日苟在两个哥哥身后过活的江老三呢……他竟是个欺软怕硬的性格,一转身,瞧见院中忽然多了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坐着,全无功夫痕迹,身边有个黑衣人保护,便只心道:这黑衣人带着这么大一个包袱,岂非正是我的机会?我去攻那姑娘,这黑衣人必会露出破绽。

于是,他佯装去攻花满楼,攻出一半,刀锋却忽然转了方向,哇啦怪叫着朝秦蔻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