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失算了,福地老头的手竟然这么早就伸到了横滨。

“他的身体还好吧?”年轻人还望着远处,鸢色的眼睛里有隐约的忧虑,明明那里已经连个鬼影都看不见了,而且按照不远处此起彼伏的枪声来看,再过一会儿,那边恐怕能推出三四铤冲锋枪和一整队全副武装的黑衣人。

“看起来可不怎么样。”夏目漱石幽幽道。

“根据你得到的消息,旧工厂之外清水善应该受了致命伤,按照异能力者的身体素质推算,他的伤势无论如何也该处于愈合状态——当然愈合得好与不好另说,但是我却闻到了非常新鲜的血腥气。”

“要么,他在与森的战斗中旧伤加新伤,要么,在福地樱痴的刻意为之下他根本不能好好养伤,要么前两者皆有——无论哪一种都‘不怎么样’。”

年轻人一手抚上右眼的绷带,一手无意识地攥紧手心。

他从夏目漱石口中了解了那个叫做福地樱痴的男人,撇开不为人知的暗中生意不谈,即便是作为猎犬的领袖,他也是个当之无愧的枭雄,这种人怎么可能把超出掌控的清水安安稳稳放在他身边。

“所以你的打算呢?”夏目漱石瞥了对方一眼。

他的打算吗?年轻男人终于把目光落在清水离开那条道路之外的地方,他微微昂起头,目之所及,自此向东,朝阳正破除高楼的阴翳,从一片混战之中升起。

他想起如清水所说来到这家书店,在遇上夏目漱石之前百无聊赖翻开的小说中的一句话,白底黑字,寻常普通。

聪明如他,在那一瞬间其实并不太理解其中的含义,只是感受到会心一击,他无端想象,仿佛是世界上另一个自己写下的只言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