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虚咳一声,看着扶萱清晰地道歉:“萱萱,我错了。”
扶萱微一晃眸光,却是撇脸不再看他。
见扶萱并不搭理,谢湛揉了揉眉心,温声解释道:“我今日喝多了,方才胡言乱语的。萱萱,原谅我罢。”
态度软和,低声下气,表情真挚,毫无丝毫方才那咄咄逼人的气势。
可扶萱此刻还怒火中烧,并不想原谅。
说真的,她从未被人像他方才那般对待过。
堪称毫无风度,听不进她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朝她说的话皆是质问,眼中的戾火还想要将她烧灭似的。
现下,她气地不可自抑地往最坏的方面揣度他,方才当街他便用力摇她,无人之处,岂不是还要动手打她?
思此,扶萱更是气上一层。
她抬起下巴,直接明了地驱赶道:“你给我滚下去!”
“萱萱……”
谢湛的祈求被扶萱再一次恨声打断:“我让你下去!”
见她满脸盛怒,眼中决然,谢湛无奈,只得听从她的意思,出了车厢。
谢湛走后,扶萱朝车夫吩咐道:“不必去东市,直接回府。”她已全然失了给他备礼的心情。
马车约莫半个时辰后停下,扶萱气已散了几分,她拢住披风,弯腰走出。
甫一出了车厢,她便怔在了原地。
哪还有半个车夫的影子?
赶车的是谢长珩,此刻他站在车下,面色苍白,满脸水滞,头上脸上都往下滴着水,雪白的衣袍已湿透,袍摆上还沾上了半截泥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