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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多日,大理寺接到的案情不断,众人忙地焦头烂额。直到四月中,才算松了一口气。

这日,谢湛正在伏案写着呈文,同屋办公的杨寺卿带着怀抱案牍的李寺丞进来。

待谢湛搁下狼毫,杨寺卿走到他案桌边,指关节朝他案上扣了扣,“近日京兆郡的案子,听说了吗?”

谢湛抬眸看他,勾了勾唇角,“没有。”

杨寺卿“嗯?”了声,“你自家母舅,没讲?”

京兆郡刘耽,谢夫人刘氏家兄,是谢湛母舅。

谢湛道:“京兆郡成千上万的案子,犯得着个个给我讲?到底何事?”

杨寺卿露出“听我娓娓道来”的表情,清了清嗓子,慢慢悠悠道:“你判过的那个云裕山庄的案子,罪犯叫余浩的,他不是被太医院检查说痴傻了么。近日多次流连在百花楼,瞧起来也不像痴傻的,这事啊,在建康城可都传遍了。”

谢湛静听。余家本也不将余浩的事放眼里,任他出门寻欢,也是预料之中。

杨寺卿继续:“偏偏这几日,他回回去百花楼,都能遇到那个扶家被他打残的扶谦。然后……”

他突然一停,卖起来关子。

谢湛嗤了一声:“两人打起来了?”

杨寺卿一拍大腿,“我就知道你要猜错!”

“没打?”谢湛不可思议地问,按上回他与扶萱找上扶谦时,扶谦那番愤恨的状态,没道理见到余浩不动手的。

“扶谦但凡看到他,就这样,”杨寺卿挺直腰背,双手置于身后,学起来扶谦的模样,抬起一手指着前面,“朝余浩说:白日行多亏心事,夜里便有鬼敲门。”

谢湛淡声,“这是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