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那时她的面庞比现在更青稚些。深夜旧旧的窄街不常有人走动,偶有人路过,大概她太年轻,奇怪的扫她一眼。

她还未像后来一样套好漠然的外壳,眼神很直接的,朝对方扫视过去,不笑。

一双眸子亮得太黑白分明,每每这时,对方总会下意识避开她视线。

她抽烟不是为了排遣,而是为了刺激,为了不麻木。

当巨大的悲伤笼罩下来,她不允许自己哭,也不允许自己笑,一切情绪都被摒弃。

随之而来的副作用,是麻木。当人连那般浩瀚的悲伤都感觉不到,好似也不能感受到生活的任何了,就麻木的扛着,无论它压过来一座山或落下来一粒灰。

所以唯有抽烟。

当那凛冽的感觉一路刺入肺腔,像一把刀割开了过分狭窄的气管,能令人的呼吸顺畅那么几秒。

同时肺里那生动鲜明的痛感,总让你意识到,你还活着。

辛乔现在抽烟抽得没以前那么凶了,尤其辛木做完手术出院后,她抽得更少些了。然而今夜,她沉默的把那些玫瑰瓣扫进垃圾桶,拎起那矿泉水瓶倒空了水,一并扔了。

转身,下楼。

站到曾经无限熟悉的街口,把口袋里的烟摸出来。

还是那般微微勾着头的姿势,昏黄的路灯把她略凸显的脊骨勾勒得很分明。旧街的路面长久没整修过,心脏一样裂出一道道的痕,总有一颗颗碎石滚在路面上。

辛乔还和十年前一样,穿一双黑色球鞋,拿脚尖来回来去的拨弄。

她抽一口烟,明明熟稔的动作,忽地呛出了一声咳。

好傻啊,辛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