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亡妻本人正仰着头,等他的答复。

于是在一众明晃晃的“又来了个看上徐长老的让我瞧瞧这次她会被怎么拒绝”的眼神中,徐青翰笑了起来:“行啊。”

玄晖峰上四季如春,不容于世的鬼尊踩着满地春光,正式进了问天阁内门。

徐青翰声称拜师礼太麻烦了,有这时间不如陪他温两壶酒。

有李阅川亲自盯着,酒是没喝成。徐青翰那双眼睛骨碌碌一转,拉着易渡桥往膳房跑,凡间时兴什么点什么,着实把厨子愁坏了。

“做不了啊?无妨无妨。”

徐青翰喜笑颜开,“走,随师尊下山,去留仙楼给你办接风宴。”

易渡桥:“……”

她认为徐青翰收徒就是为了多个下山玩的由头,一言不发地被拽了出去,心里盼望着李阅川开开眼,把他这高徒收了。

百年老店的牌匾高高挂起,装潢翻新了好几回,已经看不太出原本的样子了。

老板换了个人,瞧上去已至暮年,拄着木头拐杖四处巡视。

易渡桥总觉得哪里眼熟,半眯着眼辨认了会,直到老板开口时才恍然大悟。

他说话带着点永安周边的乡下口音,与当年引她入开悟道的那个小孩无二。

只是易渡桥依旧风华正茂,故人却已两鬓花白。

在物是人非的留仙楼里,徐青翰点了一壶美人醉,又依次尝遍了留仙楼的新菜式,评判道:“不如当年的虫草鸭方。”

周围伙计的表情一时十分精彩,易渡桥垂首,琢磨着怎么才能不和他坐同一桌。

待徐青翰心满意足地饮下最后一杯美人醉,甜腻的酒香糊在他的喉间,清了清嗓子:“我门下的拜师礼一切从简,不过该有的还是要有。这样,为师赠你两字戒训,旁的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