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卉便将他抱住,抱在怀中。

她感觉到他单薄的身体在瑟瑟发抖,就如同那一日,他在奔马之上险些丧命。

林见泉的眼睛便泛起湿润来,他用一种痛苦而麻木的声音道:“那一天我骑在马上,那匹马在疯狂往前跑,一切都是失控的,我完全不知所措,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活下来,我只能绝望地闭上眼睛,告诉自己,死就死吧,之后你救了我……”

那一天,叶天卉救了他。

其实迎接死亡的时候并不恐惧,仿佛可以安心接受命运的安排了,可以心安理得去死了。

不是懦弱自杀,而是命运的安排。

反而是后来被救了,想起刚才自己如何和死亡擦身而过,瞬间被恐惧扼住,无法抑制地颤抖。

而那一刻她的怀抱是如此温暖,那是他从未得到过的。

他无力地靠在她肩膀上,眼神涣散地望着对面墙上的遗像,看着妈妈那略显孱弱的笑容。

过了很久,他终于低声道:“其实她临走前是欣慰的,她说她心满意足了。”

他苦涩笑了下,道:“她困苦半生,遭人鄙薄,处处艰辛,最后那些人终于向她道歉了,孟宝辉承认了,承认是他错了,是他冤枉了她,她说她这口气顺过来了,她就算死也是心甘情愿死,别无遗憾地死!”

叶天卉也看着墙上的那个女人,看着她笑的样子。

她温声道:“至少她走的时候没什么遗憾。”

林见泉:“是。”

他低声道:“谢谢你。”

如果是他自己,他没有能力也没有勇气去面对孟家,那妈妈注定含冤而死,再也没有机会顺过这口气来。

叶天卉轻叹:“她能这么说,那你其实也可以安慰了。”

她顿了顿,又道:“你专心料理丧事,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你随时说,我也会让杨助理带人过来帮忙。至于比赛——”

她轻拍了下他的背,道:“先不要去想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一场比赛而已。”

林见泉疲惫地垂下眼闭上眼:“好……对不起。”

叶天卉让杨助理帮衬着林见泉料理丧事,并拨了一大笔丧葬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