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境时缓缓停了手上的动作:“不是?”
“这个事儿应该没什么人知道,我妈妈是难产去世的,然后我就被领养到了川宁的家。”宋宜禾温声道,“再后来,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就又被爷爷带来了江北。”
“所以你……”贺境时难得语塞,“所以你一直清楚不是养父母亲生的吗?”
“是吧。”宋宜禾笑了笑,“起初也是不知道的,但我八岁那年他们有了自己的孩子。”
这句话如同一只无形的手,牢牢扒在贺境时的脖子上,宋宜禾说得云里雾里,可他听懂了。
原本还想要问的话,也哑然于喉。
宋宜禾倒没觉得有什么,继续接上了刚开始的话题:“所以如果对方诋毁我妈妈,我是没办法忍下去的,其他事反而没有必要。”
“为什么?”
没料到这样一句话也会被疑问,宋宜禾面色微滞,睫毛垂落:“可能是习惯吧。”
贺境时唇线轻抿。
“那——”宋宜禾抬头,到嘴边的“那你呢”却因为他的眼神而逐渐咽下,脑间再度浮现出不久前的那阵错觉。鸡蛋已经凉透,她拉下贺境时的手,“那我先上楼了。”
“……”
“谢谢你的鸡蛋。”
脚步声渐行渐远,室内静止。
贺境时背靠在洗理台上,耳边仍旧回荡着刚刚宋宜禾的那些经历。鬼使神差地,他想到前段时间在宿舍的对话,以及在很久之前,赴川宁比赛时遇到的那个小宋宜禾。
会哭会笑,哄好了还会甜甜地喊哥哥。
他喉结滚动,眼神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