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维又想了想,才慢慢说道:“那都不过是猜测。”
黄淮摆摆手笑道:“我不是想听这个,你来这一趟,也不是为了说这个。”
方维伸手从旁边盒子里取了几枚棋子,微笑道:“我看圣上对这件事,内心不是没有猜疑。咱们做中官的,原该是替圣上分忧解难。谁让圣上忧心了,那便是奸佞。”
他摆了一颗白字在中间,又摆了一颗黑子在旁边,伸手轻轻一推,将黑子推了出去,笑道:“清君侧,肃宫廷,刻不容缓。”
黄淮看着他,眼神里有些赞赏,“这话说的,都不像你了。”
方维平静地说道:“当日殿试卷子的事,督公一定听说了。我若是没有留着后招,早已是身首异处。既然已经成了人家的眼中钉肉中刺,我也不想坐以待毙。”
黄淮拍了拍手掌,又将那枚黑子拿了回来,放在原处,“很好。但树大根深,一击不成,恐有后患。如今形势未明,贸然出手只怕打草惊蛇。”
方维道:“这事并非一朝一夕便能办成的。像打仗一样,也要徐徐图之。孙子兵法有云,善战者,求之于势,不责于人,故能择人而任势。就算他树大根深,在圣上面前也不过是小小奴才。督公只要把圣上交代的事办好,慢慢等着,等他犯错。”
黄淮沉吟了半晌,又道:“那人素来十分谨慎,做事圆滑,寻他的错处,只怕不容易。”
方维道:“他谨慎圆滑,可不一定身边的人都能如此。李孚持身清正,他的管家就有缝可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无不可。若还没有错,那就诱他犯错,逼他犯错。”
黄淮转了转眼睛,点点头道:“你说得很对。慢慢蚕食,断其十指,他便摸不到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