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谨便不做声。巡检又道:“咱们要不去赌坊试试手气?”
方谨摇摇头道:“我腿也乏了,你们自去便是。”
那巡检还要客气,把总扯了他一把,将他拉住了。
一群人说说笑笑进了城池。这城池不过十数条街,南北两条最为宽阔的大街将城池分成四片。方谨便在十字路口勒转马头,正色道:“我先回住所了。”
众人抱拳行礼。待他去的远了,人群四散,把总转身笑道:“张巡检,他既然说不去,就不用客气了。”
巡检往方谨的去处瞧了一眼,海风带着潮气,将他的背影吹模糊了。他笑着回道:“半年多了,这位方监枪性子也算随和,就是这事上不入流。我原听说太监性子最淫,比寻常男人还厉害三分。原来那位李监枪,就没少到王二娘那里过夜。”
把总冷笑道:“就王二娘她们家那几个庸脂俗粉,怕是入不了人家的眼睛。方监枪可是京城来的,见过世面。”
巡检道:“京城来的又怎地,谁没去过。”
“你消息平时倒灵,就没听说过吗?早就有人传说,他家里在北京城是做大官的。”
巡检笑了出来:“不过一个太监,也有做大官的亲戚?再说了,大官的亲戚怎么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冬天冻得冰窖似的,恨不得鼻子耳朵都冻下来。”
把总道:“我原来也这么想。后来有一回总兵来咱们卫所巡防,我冷眼瞧着,总兵大人对他嘘寒问暖,客气得不得了,那神情真是恨不得自个儿跟亲兵似的伺候着,我才勉强信了。”
巡检将信将疑,往路边吐了口唾沫:“真是菜园子里长人参,奇闻怪谈。”
方谨的住所在卫所衙门后面的街上,是个小院,里头三间小屋,门前开了一小片菜地。他进了门,一个小火者就跟上来:“方大人,晚上吃什么?”
方谨把盔甲卸了,摇头道:“也不饿。”又问:“这阵子京城有信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