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家太监便拱手作别。门在方维面前沉重地关上了,咔哒一声,是落锁的声音。
方维拿着瓷瓶看了两眼,知道一瓶是医治溃烂的伤药,一瓶是蟾酥。他笑了笑,信步走到屋子外面,看着四方天井上方的天空。天很蓝,有几丝淡淡的云漂在上面,显得特别高远。院子中央有一棵柿子树,上头的果子将红未红。
他从水缸里舀了瓢凉水,洗了洗脸,又坐下来将这二十年来的记忆细细过了一遍,恍如昨日。
院子的墙并不算高,只要架上椅子,足可以翻过。方维脑海里飘出来这个念头,便摇摇头笑了,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又能走到哪里去呢?
每日三餐自有人送上门来。来人打开锁进了门,将餐盒放下便退出去,并不与他交谈。方维自嘲不是坐牢,胜似坐牢。他在里面呆的久了,心境却是一片平静,别无杂念,只是想着卢玉贞在家中,自己却一去没了消息,必定是心急如焚。
这样过了五天,第六天一早,掌事太监忽然又登门造访,笑道:“老祖宗随着圣上去西山了,临走时吩咐我,您跟他商量的事,是时候了,只是动作要快。”
方维便点点头,整理了衣服,随着他出门去。
门口便有辆马车停着,马车下面站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宦官,掌事太监笑道:“这是我们府里头的司房,姓纪,这趟差事,让他跟着您学点东西。”
方维知道这位纪司房派过来就是监视他的,便微笑点头。纪司房过来行礼,服侍方维上马车,自己也跟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