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文平拿出证明,一张皱巴巴的纸。火车上,好几次他都想撕碎了它,却都被路晨拦下来,只要心里的东西不变,一张纸代表不了什么。

“路晨插队的地方离咱们这边不远,教授就拜托我多照顾。”

杨妈点点头,“应该的。师父,师父,老师就是第二个爹,路晨就是咱一家人。他啥时候走,妈给她准备点东西。”

“不用麻烦,路晨明天就走。”杨文平站起来,路晨下乡的地方虽然是南省,但具体的县乡公社跟他们距离非常近。

他们是北省最南边的市,路晨要去的是南省最北边的村。从他们市过去,倒是路程上更近。

“今天火车晚点,天太黑了,我带他回来住一晚。明天我送他过去就行。”

杨妈起大早做饭,还烙了鸡蛋饼,杨媛睡眼朦胧出来的时候,大家已经正吃着了。

“一天天,懒死你,看人谁家这么大闺女不是早早起来干活,就你,别说煮饭扫院子,让老娘享享福,我还得给你做吃做喝,我欠你们姓杨的。懒成这样,我看谁给你说媒,以后到婆家,饭也不做,针也不拿,我看你怎么过……”

伴随着每日一遍的叨叨,杨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人间喧嚣,这叫烟火气。

“给。”杨妈啪一声把盆子放下,“真是伺候个活祖宗……”

杨媛嘿嘿嘿冲杨妈笑,露出两排大白牙。杨妈也真逗,说叨起杨媛来,能一天三遍不重样,天天嫌她懒,嫌她事儿精,可嘴上说着也不耽误她给闺女倒洗脸水,天天顿顿给闺女做吃做喝。

以前让杨媛洗衣服做家务,她压榨杨文平替她干。杨文平不在家,杨媛不得不自己洗,被杨妈看见抢过去,说姑娘家不能碰凉水,对身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