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农场和南农场不一样,南农场是今年刚圈进来的地方,去南农场就是开荒,跟刚来这里的时候一样,虽然累点苦点,但还是和队里一块吃喝花销,连队一起管理。

但西农场不一样,那是劳改,那里都是被打倒后,“流放”里面的,需要改过自新的人。

杨文庆没有犹豫,朝副团长磕了个头,扎进寒风呼啸的夜里,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没有身份证明,也没有钱,这一路,都是偷扒进火车的,躲躲藏藏,不敢让人发现。就在见到他们的前一刻,他才刚被乘务发现从车上赶下来,正打算待会趁乱,从后边溜进去。

但却忽然听到了余慧喊丫丫的声音,他饿的头昏,以为自己耳鸣,却又再一次听见人喊丫丫,他朝声音的方向看,想努力再看清楚一点,没注意脚下,就那么跌下了站台。

杨媛靠在门外打了个哈欠,听着里边抽抽噎噎和说话声,杨爸杨妈和杨文平互相安慰,说着丫丫,说他离开家的这些年。余慧终于抱着她的孩子,睡着了。

看一时半会他们停不下来,杨媛将饭菜又热了一遍,自己先吃。

他们粮票已经用完了,买不了东西,而且,杨媛身上也没钱了,还是拉着杨文平给招待所大姐塞了五块钱,用人家的米面锅灶做的饭。

再怎么样不能饿着自己,大冷天好坏不说,得吃点热乎的。杨媛咬了一大口粗面饼子,正吃着,杨文平回来了。

杨媛赶紧问,“怎么样,买到看吗?”

杨文平掏出票给他看,“买到了,明天中午你们先走,我们是下午两点以后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