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小孩将最后一颗糖放在他手里的这件事,殷峥感到一丝怔然和不解。

坐在一旁的皎皎看着他摊平的手歪了歪头,然后抬起小手握住他的手指,一点一点地将他摊平的手回握成拳,将掌心里的糖果小心地藏好。

完全将糖果握住的那刻殷峥的手指似是被烫了般抖了一下,将小孩没来得及收回的小手一同握入了掌心。

被握住的小手白皙干净,关节处还有淡淡的粉,在它的衬托下,殷峥手指关节处那些隐隐可见的旧伤痕显得越发狰狞,和这只除了青紫的针孔外没有丝毫伤痕的小手摆在一起,显得如此的格格不入。

就那么一瞬间殷峥下意识地松开手,像是在松开什么本不该属于他的东西一样,然而皎皎的小手却牢牢地抓住他的食指,像是在抓住很重要的东西一样。

殷峥的目光动了动,视线从抓住他的白嫩小手上,落在了眼前摇晃着的毛茸茸的小脑袋上。

坐在车上的皎皎高兴地摇晃着小脑袋,认为刚刚爸爸是在和自己玩。

他用右手牢牢地抓住殷峥突然打开的手,然后用另一只手将殷峥的手指一根根推回去,将抓住他食指的小手和糖果一起握在了掌心里。

计程车开过了那段树荫路,灿白的阳光从车窗外落进,在皎皎毛茸茸的黑发上晕染开,纤长如鸦羽的睫毛在眼睑下落下阴影,抬起头看向他时的漆黑眼眸,像是暴露在阳光下的黑珍珠,脆弱而珍贵。

这格外浓烈的一幕让殷峥的心脏微微紧缩,悄然而生的保护欲丝丝缕缕地缠绕在心脏上,伴随着心跳的动作缠得越发深入。

计程车在混乱区外停下,像是生怕被打上贫民区的记号一样,不肯进入贫民区。

车停下后殷峥先从车上下来,然后弯下腰将从座位上往外挪的皎皎抱出来,在绕到后面去拿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