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劝了半晌,他才心不甘情不愿地上了车后座,突然间又清醒无比地一双眼睛去看窗外。
沪城的繁华,全世界都为之震撼。
他也震撼,震撼于原来身边没有她,他竟会孤独到仿佛与世隔绝。
路易林喃喃,问吴青楠:“你还记得去她那儿的路怎么走吗?”
吴青楠当然知道他口中的“她”指的是谁,但并不确定他此时说这一句是不是要让他把车往她那儿开。
吴青楠还记得那天从他们静安寺里出来,两人明明琴瑟和鸣地站在一起,身后的背景是金碧辉煌的塔楼,路过的行人无一不驻足多看两眼,可她一上车却是说出来那样几句残忍的话,直叫人觉得恍惚。
路易林又开口细语:“从前你开着车送我去她那儿的时候,我总是不知道把注意力放在了哪里,就算偶尔有去看窗外,看的也是风景而不是路标,这几天大半夜的摸着黑开车去芳林苑,我两次都开错了路绕了好大一圈,你说说看,我是不是其实对她还不够上心?”
吴青楠诧异:“姑妈说你这几日每天夜不归宿,我还以为你是和他们几个通宵打牌熬了夜呢,白天又在家里补觉日夜颠倒的,竟是又去找了那位恨不得剜你心的人。”
“也不知道她这几天都在家里做什么,卧室的灯总要到后半夜才灭。”他说着开了车窗通风,五月沪城的晚风已不再温柔,时而夹杂闷热,吹得人莫名烦躁。
吴青楠懂了,把车子往芳林苑的方向开,问他:“你今天要是还想在楼下傻坐着过一夜,我就在车里陪着你吧,虽然不能借酒消愁,但我可以陪你说说话。”
此时农历是月初,月光半亮,她那幢单元楼附近的绿化覆盖很足,几棵香樟树密密麻麻长在一起,吴青楠把车停在隐蔽处,刚好还能看见她屋子里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