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轻非一目十行地扫过徐思为的口供,对着耳麦道:“跟他确认一下,谭伟之前真的说过自己要结婚的话吗?”
卫骋将她的问题转述,徐思为用力点头:“要不是他这么说让我以为他真的决定好好过日子不来烦我了,我也不可能冒险假装自己被绑架。”
卫骋问道:“你知道他要和谁结婚吗?”
“我哪知道,”徐思为愤懑道,“说不定就是骗我的。”
卫骋如今对他早已不再客气,听完哂笑道:“你对他的个人情况一无所知,还认舅舅认得跟真的似的。”
徐思为狠狠道:“等他再出现在我面前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那是等不到了,卫骋在心里说。
谭伟被送到医院宣告了死亡,那根木刺直接扎破了他的腹动脉,神仙来了也救不回来。
谢轻非看着单向玻璃后还在交谈的二人,先回了办公室。
卫骋去找她之前把外套脱了,此时就挂在椅子靠背上。谢轻非飞快看了眼左右,确定没人后挪步到椅子旁边,把那张被他抢走的霸道总裁儿童版精美写真抽了出来。
横看竖看,这小孩除了脸臭点也没什么不好,甚至因为这副故作成熟的小表情显得更可爱了,不知道他在别扭什么,还不让人看。
谢轻非很赞同席鸣那句说卫骋偶像包袱重的话,屈指在照片里小孩的脑门上轻轻一弹,毫无心理负担地把照片揣进了自己的口袋。
赵重云和席鸣风风火火撞开了门,把手里的东西一股脑倒在桌上。
“师父,你要这些绳子做什么?”
谢轻非搬了张带靠背的木凳过去:“你俩试试能不能自己把自己绑起来。”
“啊?玩这么刺激啊。”席鸣拿了绳子往凳子上一坐,想到什么,“师尊,你是不是觉得樊秋叶有问题?”
谢轻非扬了下眉,觉得席鸣越来越聪明了:“嗯。说说看。”
席鸣沉吟片刻,打了个响指:“因为绳子上没有血迹!如果她是在被绑住的情况下背着凳子撞倒了谭伟,那谭伟的血肯定会溅到她,她身上确实有血,可绳子很干净,这不合逻辑。”
赵重云听他这么一说,也跟着察觉到什么:“还有……还有她被蒙着头,说明谭伟绑走她的时候特地留心不想让她看到路线,那她给我们打电话的时候是怎么准确说出仓库位置的?”
“你把师尊眼睛蒙起来拉十条街她也能给你还原路线,”席鸣并不意外,只是也道,“但樊秋叶应该没这么厉害吧,除非她本来就熟悉那条路线。但也说不准啊……你的怀疑也有道理。”
他扯了扯脖子上拧的八字结,思索着道:“樊秋叶是被谭伟绑架走的,谭伟后来发的那条视频里也明确说了他的动机,目的就是要曝光徐茂坤的身世。可徐思为的供词里说谭伟是为了钱才协助他嫁祸徐斯若,他那时候还是图钱更多,甚至不管是以前和吴秀秀在一起还是现在找到徐思为,他都是为了钱。我们的调查进度没有对外透露,他大可以赌一把徐思为无罪,有一半概率能和这个长期饭票纠缠一辈子。可他现在突然发疯,明知徐茂坤活不长了还绑架他老婆发要挟视频,钱都不要了就为说出个没法证明的秘密,除了给大家茶余饭后添个谈资还能有什么作用?这岂不是和他一直以来的作风相悖了。”
“谭伟只是一把刀而已。”谢轻非道。
“在徐茂坤书房的时候,我发现墙上挂画的排列顺序和谭伟发的第一条挟持樊秋叶的视频里拍到的不一样,徐家的佣人告诉我,这些画她每周一都会取下来擦拭。之前卫骋给我的资料里也有些拍摄地点在书房的老照片,那里面挂画的排布和视频里一样。我后来又去问过那个佣人,她承认周一是自己想要偷懒,把书房交给了新来的人整理,之所以敢这样也是因为知道徐茂坤没几率活着回家了,这才导致对方因为对布局不了解而放错了挂画的顺序,那么这个视频的录制时间其实在这周以前,无论超前多久,反正不可能是在安琪死后。”
赵重云愁眉不展:“所以徐思为说谭伟要了两百万封口费后又反悔,是因为他那时候和樊秋叶有了联系,表面上他是徐思为的人,其实老板早就换人做了,让徐思为把徐斯若带回家可能也是樊秋叶指使的?她图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