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勋贵子弟不满道:“这司玉怎么还没来呢?”

有一个人说道:“我眼神不好,你们看那个穿着一身白的是不是司玉?”

程前顺着那人指着的方向看过去,一打眼就看见了一道修长的白色身影正徐徐走来,当时程前的脸色就暗了下来。

这司玉真是胆大包天,敢在他办的逐兔宴上,穿着白衣给他找晦气。要知道逐兔宴不能穿白衣,一直都是南国的传统。难道是司玉猜出来他不安好心的心思,想给他一个下马威?

司玉慢悠悠地走着,他不知道程前的想法。他只是想着好歹同为南国人,程家马上就要家破人亡了,他心软,穿着白衣为他们送葬。

司玉心里面高兴,眼神里面就自然地流露出几分笑意,让人看着就像是忘了所有烦恼一般。

走到这群人面前,司玉就看见这些人全部愣在那。

程前之前远远见过司玉一次,那时隔着老远,他就觉得司玉整个人枯燥麻木,一点灵气都没有。怎么今日一见,这司玉就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眼波流转间像是能汪出一湾秋水一般,肌肤如上好的白脂玉一般,让人有种想要上手摸一摸的冲动。

最让人着迷的就是身上那种淡漠中带着些懵懂的气质,就好像是生性淡漠,初入人间,不懂世俗的仙人一般。

但是转念想到这个司玉仗着陛下的宠爱,心狠手辣,打杀宫人,还踩他程家的脸面,就觉得司玉不过是有一副好皮囊罢了。

微微软化的心瞬间就硬了起来,皮笑肉不笑地说:“呦,司公子这个陛下身边的红人还有空参加我的逐兔宴?”

司玉眼中稍稍露出些许的疑惑:“不是程公子邀请我的吗?”微微歪着头,整个人显得懵懂又无辜。

程前咬紧牙,这个司玉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啊?他明明是在嘲讽司玉,又不是真的在问。可是看着司玉这张面若秋月的面庞,他就不忍心说出什么狠话,只说了一句:“我为司公子准备了一个节目,希望司公子喜欢。”对那张脸他下不去狠手,但他却可以用行动教训司玉。想到自己之前的安排,脑海中闪过司玉那张用冷淡掩盖懵懂的脸,心中有一些不舒服,但他也没有后悔自己之前的安排。

其他勋贵子弟对程前很是佩服,不愧是丞相大人的独子,面对这样的大美人也能狠下心去羞辱,果真是个狠人。

司玉很好奇程前给自己的惊喜到底是什么?

而程前想到一会要发生的事情,心中隐约感觉有些烦躁。

不一会儿司玉就知道了程前说的惊喜是什么,只见那日在琴楼他看见的落难世家公子,脸上没有了那日看见的屈辱,反而带着些与他有些相似的神情,手指摆弄着琴弦,打算一会儿为大家献弹。

司玉看见这人的时候,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都没有,让想要看热闹的勋贵子弟失望不已。

那名琴师以前身份高贵,琴声中还能听出隐隐傲气与不甘。让程前心中的烦躁更甚,怒声说了一句:“聒噪。”

琴声猛然一停,琴师下意识地匍匐在地上,嘴里喊道:“公子饶命。”这种下意识的反应就能看出,这位落难公子在琴楼时受到了多少的蹉跎。

程前面色凌厉地看向琴师,厉声说道:“来人,拖下去——”

“等等!”司玉出声阻止,程前面色一顿,这件事情在他的意料之中,但真当司玉顺着他的意思走了下去,他的心中莫名地有股不舒服的感觉。

司玉看向程前突然笑了,刹那间成千的脑海中好像听见了百花开的声音。但下一秒就让他回到了现实,只见司玉径直走到琴师面前,对上琴师那双乞求的眼神,轻轻地说:“本来是个世家公子,却遭到这样的对待,真是一件不公平的事情。”这双眼睛中还带着野心和欲望,真是让人厌恶。

琴师对着司玉的眼神微微露出感激,他就知道眼前这个和他一样出身的人,肯定能体会他的心情。

司玉凑到琴师耳边说:“所以,我送你离开这个这里,远离这个不公的世界好吗?”

那名琴师顿时向说司玉磕头,声音颤抖着说:“多谢司公子,为报答公子恩情,我愿意在公子身边伺候,当牛做马。”一开始,他是对司玉有些感激的。但是听闻司玉要把他送走,他就有些瞧不上司玉的小家子气了。

司玉这种做法,无非就是害怕他分了笔下的宠爱。在他心里,他以前是世家公子,家世比司玉好了不知道多少倍,模样气质也不比司玉差多少。

陛下如今这么宠爱司玉,肯定是因为还没有见过他,若是他进宫了,哪还有司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