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了我足有一分钟,他才嗤笑一声,故作轻松地说:“先生果然偏心。第一批学生里,你最喜欢弘明,第二批学生里,你最喜欢弘历。我真搞不懂,既然你喜欢的都是最受欢迎的人,为什么会放弃十四叔,选择我阿玛呢?”
我已经对他彻底失望了,没耐心和他打嘴仗,直接问:“弘时,你这么跟我说话,是不是笃定自己能当太子?”
他表情一凛,眼神瑟缩了一下,接着换了副口吻,强行缓和道:“先生,你生我气了吗?我知道你会生气的。可这些话我闷在心里很久了。皇阿玛拿你高高在上,谁也不敢说你半个不字,可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也会犯错的。阿玛犯了错,尚有十三叔、军机大臣和言官指正,你要是犯了错,却无人敢说。说过的,要么被贬官,要么被革职,长此以往,你不觉得可怕吗?我是皇长子,有责任扶正祛邪。就算受过挨罚,也不能退缩。可我没有坏心,否则就不会和先生说这些。在我心里,先生就算犯了错,也还是亲人,比八叔九叔十四叔,甚至比我亲额娘还亲。”
最后这句话,就像一张透明的遮羞布。
说了这么多,其实核心只有一条:忌惮我对皇上的影响力,想用皇长子身份压制我。
诚然,尽管我手里的权力不算多,但在外人眼里,皇上对我‘言听计从’,几乎无有不依。
这才雍正四年,就有人给我扣了一道‘大清二圣’的帽子,映射唐高宗、武则天共治。
事实上,我从未越俎代庖。
只有一次,看皇上加班到凌晨亲自回复那些无聊的请安折,我主动请缨道:“这些没有什么内容的折子我来帮你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