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亲王眼下的青紫也较昨天更深了, 和年漱玉坐在一起,一个赛一个得惨,倒十分般配。
只是, 我很想问问十四昨天是怎么输的,能毫发无伤得把人家打成这样, 最后居然给人磕了个头……
十四像个正经赴宴的, 早我一步入座,望着满桌珍馐喜道:“四哥,这菜色看着不错啊, 有心了!哎,我真饿坏了。秋童非带我去吃什么粉丝, 那么小一碗, 零星几块肉, 尝着又腥,要不是她极力推荐,我可吃不下。”
……委屈你了。
雍亲王额角青筋一跳, 没接他这茬,神情淡淡道:“你协助秋童诱捕反贼有功,区区薄宴算得了什么。”
说完才抬眼瞥向我, 眼神不冷不热, 语气不咸不淡:“过来坐吧。”
‘在求你’……昨晚的一幕幕全面复活, 同样的声音, 不同腔调,鲜明的对比, 带来恍如隔世的错觉。
从一门之隔到面对面, 那些差点破胸而出的汹涌情感,只过了一夜, 就像被驯服的凶兽一样,乖乖入笼。
这应该是最好的结局吧。
因为我已经抓住机会,向他证明了我的价值。情感上的联系断了,事业上他并没有放弃我。
接下来,我北上,他南下,时间和距离,或可抹平一切龃龉,治愈伤透的心。
如果不能……我就降低期待,把自己的定位从心腹,退为能臣,无非就是辛苦些,不能像从前那样,仗着信任大刀阔斧地往前冲,而要像普通臣子那样,小心应对帝王心。
我深吸一口气,刚要过去给他行个礼,十四回身一扶我:“哎,四哥从不带女人出席公务,既然带了,说明今晚只是兄弟之间的闲聚,你不必把他当王爷,和我一样便可,随意些,不必拘礼。”
“王爷!”年漱玉仿佛得了什么启发,含含糊糊地唤了一声,虽然疼得皱眉吸气,还是顽强地坚持惹人厌:“今晚是要给秋大人庆功吗?那总督大人和其他官员怎么还没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