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这个温泉很熟悉，也学过习水，装死只是想看看萧子溯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萧子珩脑海里想过很多种可能，比如萧子溯对他破口大骂、再比如萧子溯不相信他，故意用“离开”试探他、再比如萧子溯把他拖到岸上，故意踢他几脚来激怒他，以此来拆穿他拙劣的伪装……他在脑海里构想了这么多种可能性，唯独没有“哭”这个画面。

在萧子珩的观念里，只有最重要的人才值得自己哭泣，而这个世界上符合这个条件的只有他已经故去的母亲。

萧子溯又为什么要为他哭泣呢？

萧子珩也说不清楚。

少年滚烫的泪水落在了自己的脸颊上，萧子珩觉得自己的心都被烫了几分。

“我没事……”

他睁开眼睛，想要解释这只是一场骗局，谁知道萧子溯却猛然抱住了他，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哭腔和失而复得的惊喜：“三哥，还好你没事……”

如果说萧子珩前面说要“帮助萧子溯登上皇位”还只是一句随口说出的玩笑话，从他感受到萧子珩滚烫的眼泪时，就变成了发自内心的辅佐萧子溯。

很久很久很久之后，久到萧子溯已经登基为帝，海晏河清，百姓安居乐业，久到萧子珩已经归隐山林，有故人拜访，提起当年的事情，语气中还是透着几分不解：“当时怎么看都是大皇子跟二皇子胜算更大，您为什么要帮助一无所有的四皇子呢？”

一无所有？

萧子珩闻言，忍不住笑了。

萧子溯才不是一无所有，他聪明、有胆略，有才华，善用计谋，有慧眼，善于揣度人心，总是能够挑选到最忠心的人才，善良，居低位不自卑、居高位不自傲，懂得换位思考、善于反思自己，所以颇得民心。

这些都是成为一名好君王必不可少的。

不过这些都不是萧子溯打动他的理由。